吴忆兀自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关莹端起茶碗谨慎地打量周围环境，最后目光落在茶碗里略黄的茶水里，鼻子微翕，小小抿了一口。

茶摊老头儿笑着上完茶，非常懂分寸地往后退。“小老儿就在旁边候着，客官有事尽管招呼。”

他说的是惯常招揽生意的话，没想到看起来衣着不凡的为首男子却主动跟他搭起话来。

“老丈稍等，”玢泽端着茶碗没有喝，态度和蔼地问道，“云山府离此处还有多远？”

“不远了。”老头儿把抹布往肩上一担，“徒步赶路的话，约莫日落十分，您几位肯定就能看到云山府的城门了。”

“还有半天呐！”吴忆放下茶碗哀叹，“老丈，听说云山府有仙家开山门收徒，是真的吗?”

老头眼疾手快地走到吴忆身旁，把她的空碗满上，笑答：“是真的哩。最近刚好是十年一度的仙家开山招新入门测试的时候。咱云山府可是府都，人杰地灵，最是富庶繁华，连仙家也爱。客官们是要去一睹仙家风采？”

吴忆看了玢泽一眼，对老头儿笑道：“是呢是呢，咱们还未瞻仰过仙家风采，此次路过，正想领略一番。不知都能看到哪些仙家啊？”

“哎呀，这可问到小老儿了。”老头儿笑了两声，“如今仙家门派众多，今日有明日无的事数不胜数，小老儿一下子可说不清。反正，三大宗肯定是能看到的。”

“哪三大宗？”吴忆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老头儿，像是非常好奇。

“客官莫不是想考小老儿呢，自然是太虚宫，幽夜宗，长天门三大宗啊。”老头儿笑道。

“没有天极宗吗？”吴忆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玢泽。

“这……”老头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客官见谅，小老儿未入仙门，身处凡尘，此类消息属实不算灵通，这天极宗……像是未曾听过。”

这时，正好又有新客来。老头儿连忙打了个千儿，去一旁招呼了。

“看起来，普通人这里是很难打听到消息了。”吴忆小声道。

玢泽放下碗，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林凡坐在他对面，也是面无表情。

关莹不忍心吴忆的话掉在地上，接道：“毕竟年数久了，修仙界大换代，天极宗早就覆灭在历史尘埃中，普通人不知道也正常。”

吴忆又瞥了一眼玢泽，见他面色未变，才又道：“当年能飞升成神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哪怕时隔多年，在如今仙道整体萎缩的时代，总不能只字片语都没留下，甚至连传说都没有吧？我觉得，可能是真的要进到那些大宗门的藏书楼里才可能会得到一些记录。林舰，你说呢？”

林凡被点名，终于从神游中回归，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计划不变。”

玢泽抬头，看着远处树叶间透出的日光，轻轻舒了口气。

他回来了，但又没完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