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神色一怔。
那是他的第一个祭司,也是他征战南沧的开始。
从江口庙到千流河,再到征服整个南域,这个祭司始终追随在他身边,每次朝拜神像的时候,都是那副憨厚忠诚的模样。
他还记得童牧第一次念诵鲤神之名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童牧,还只是一个想要拯救江口镇乡民的青涩少年。
而现在,他的尸体坠入了大海,坠入了那肆虐的血与火之中。
吞神道主的来势汹汹,魔人的气焰嚣张,越来越多的人死了。
那个只愿南沧太平的空竹剑圣死了,临死之前,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一对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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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龙宫主人也死了,尸体还未落地,便被几个蜂拥而上的魔人分食,蛟鳞被扒开,筋骨被抽出。
有魔人高举着老人的头颅玩弄,三两下将其削成一个头骨酒杯,炼制成法宝,用来盛纳更多信徒的鲜血。
痛!
忽然间,一抹痛楚从古夜的心头升起。
自重生以来,他便将实力和修为摆在了最高位,自认为早已杀死了内心的怜悯。
可这一刻,感受到一个个信徒的祷告声,那个坚不可摧的道心仿佛也变得软弱,多出了一丝悲哀。
“那是你的信徒吗?呵呵……可惜,你救不了他们。”
轰的一声,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背后,将他踩向崩裂的山河。
脚的主人是欢喜佛主,他满脸戏谑,耗费了漫长的时间,他终于拿下了古夜。
“不!还有希望!”
古夜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耗尽全身神力,再度化为神霄天龙,以庞大的龙躯撑开了欢喜佛主。
紧接着,一股可怕的寂灭气息从他体内传出。
“你……不好!他要兵解!”
欢喜佛主神色大变。
他对瘟神虫母其实还怀有一丝执念。
可古夜将瘟神虫母藏得很好,并未被他发现。
一旦古夜自行兵解,瘟神虫母必然会就此与他失之交臂。
欢喜佛主想要阻止,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兵解已经开始。
庞大的龙躯寸寸崩裂,一滴滴龙血通过香火线,开始洒向七彩吞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