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利用蛊毒，控制了泰山府内重要之人，或者说，控制了你觉得重要的人。”

石楠语速不快，娓娓道来：“偌大个泰山府里，剩下的人只不过就是你和德峥大爷两个人，其余的全都是年轻一代。”

“你利用了他们，因为你知道，只要控制了他们，你就能完全掌控泰山府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石楠看向周围的人，继续说道，“才能成立现在的泰山会。”

“但你算漏了一点。”石楠略带嘲讽的说道，“经历了那么久，你太知道人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你才在我面前说漏了嘴。”

“六千五百万年...”

“五千次的轮回...”

“这些都是你的经历。”石楠这时开始说的话，才让众人有些听不明白。

“从第一次开始，始祖选了你，那个时候的你或许没有这么偏执，但始祖也发现了端倪。”

“可那个时候他已经将事情托付给了你。”石楠慢慢悠悠的在时德惜面前坐下，“你也就自然而然的获得了他的某些能力。”

“你开始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石楠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开始变得疯狂。”

时德惜听到石楠这样说，也没有继续在装下去，眼眸抬起，虚弱之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全知全能的深邃：“你是怎么发现的？”

石楠并没有惧怕这个眼神，因为他的眼神当中也充满着狂热，那是一种探索，一种求知。

如果时德惜的眼神是时间堆砌的高耸古老的城堡，那石楠的眼神就是新生命的好奇，是对大千世界无尽的渴望。

“我只是在想，五千多次的轮回，为什么你能清晰的记得一共过去了六千五百万年。”石楠微微一笑，“如果你和我一样的话，或许你依然会变成现在这样，但绝不会如此。”

“不会让你觉得什么都不值得敬畏。”石楠耸了耸肩，“我总不能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傻...变态吧？”

“我还想呢，你说你靠着这具身体，这张脸，混成现在的样子，总会有人认识你，总会被发现的吧？”石楠凑近看着时德惜。

时德惜也抬头看向他，自己也是真的想听石楠继续说下去：“所以呢？”

石楠转身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再次转身看向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但也是可以猜到一些的。”

“你通过姚伊蛇和始祖他们的事情，知道这世上其实是有着长生之术的，你了解了这些事情，所以开始研究。”石楠淡淡开口，“以前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就我经历的这些事情来看，你应该是真的找到了一种办法，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奉城呢？”

“人都会找一个自己相对熟悉，又觉得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石楠可怜似的摇了摇头，“可惜啊，不管怎样，你还是人，我们改不了自己不会注意到的习惯。”

“曾经，你实验过真正的长生，让冯丰恒活了那么久，可是你自己也知道，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也太不方便了...”

“后来...你换了一种方式...”石楠就坐在他面前，面色平静的看着时德惜。

可是他的面色平静，可不代表他身边的那些人面色还能平静的了。

时三是知道一些事情，但远远没有石楠了解的多，不过也还算是能听懂石楠话中的大概意思，可剩下的人，那就是完全听不懂了。

“你开始占据别人的身体，剥夺其他人做人的权利。”石楠的表情变得狠辣，“哪怕是现在的犼君他们，依旧在奉行着你的话，他们需要依靠换身体才能续命。”

“而这些，只不过只是你为了自己的成功所编造的谎言罢了。”石楠说完这句话，忽然又有些好奇的看向时德惜，“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时德惜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似笑非笑：“什么事，你说。”石楠既然已经猜到大半，那有什么问题不明白，自己告诉他也无妨。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冯丰恒没用处，为什么还要利用他？”

时德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解释道：“干预。”

石楠疑惑的重复一遍他的话：“干预？”

“没错，就是干预。”时德惜摇晃着自己的头，看向四周，“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必然发生的，但所有事情的结果，也是有可能会出现变化的。”

“重点就在于干预。”时德惜忽然笑道，“就像你来到这里，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干预。不然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石楠其实是有些似懂非懂的，总感觉自己好像距离那些隐秘的事情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可是现在却怎么都捅不破。

可时德惜却忽然看向石楠：“我果然没选错你。”

石楠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时德惜体内的力量突然暴增，可这爆发出的强悍，却并不是冲着屋里的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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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种自我毁灭。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当众人想要阻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时德惜这具身体已经干瘪下去，很快成为灰尘散去，而在众人面前，却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