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余力抽出三千部队北上,肃清那些冥顽不灵之辈。你就别北上了,让武去。”楼令说道。
楼小白迟疑了一下下,说道:“司也长大了,是不是让他历练一下?”
楼司是楼小白的同胞弟弟,属于是楼氏的嫡次子,今年十七岁。
“按你说的办。”楼令先肯定,又说道:“家族对武有亏欠,你当兄长的,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家族,帮武选中合适娶妻的家族。”
原先,楼武既定的妻子来自韩氏,韩氏没有了嫡出一系,自然是婚约作废。
在韩氏灭亡之后,楼氏总不能火急火燎帮楼武选新的未婚妻,拖着一直没有另选对象,有新人选在短期内也不会确认下来。
毕竟,楼氏干掉韩氏全部嫡出,总是需要时间来淡化,某些事情真不能干得太急切。
到现如今,楼令已经有十二个儿子和七个女儿。
经常需要在外奋斗的楼令与多数子嗣并不亲近,个别子嗣一年到头能见一次面就不错了。
虽说楼令无法给予他们来自父亲的亲情,但是该安排的事项却是一概不少。
北上巡视领地的难度不大,楼司确实是能够进行统兵。
至于说家族弟子统兵这回事,当代贵族的嫡子,学习军事是一项必需做的事情,有多大的军事才能则是看个人天赋了。
一番巡视直至夏补种结束,楼令回到“新田”得知魏氏之主病逝的消息。
“病了二十多年,可算是病逝了。”楼令这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因为魏口病逝,魏相前来告假,自然是得到了楼令的允许。
“你转告颗大夫,不是今年,便是明年,可能会西征秦国,请魏氏做好相关准备。”楼令对魏相说道。
魏相现在是楼氏的家臣,以当代的规则就是楼氏的人,什么时候不再继续作为楼氏家臣,回去才算是身份的变更。
“诺!”魏相应下来,原地面向楼令倒退几步,才转身迈步离开。
讲实话,楼令有心防着魏相,根本没有安排太重要的工作。
这是楼氏和魏氏都清楚一点,终有一天魏相会回归魏氏,不可能一辈子当楼氏的家臣。
而魏相来楼氏当家臣,完全是出于寻求庇护,不然魏锜干了那些事情,有的是人会找魏相算账,偏偏魏氏只能眼看着。
为什么魏氏只能看着?因为魏锜干的事情太恶劣,必须付出代价,不是作为子嗣的魏相付代价,便是要让魏氏来承担了。
魏氏作为晋国的中等家族,家主的过世不算什么大事,届时都不一定会有卿大夫亲自前往参加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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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的家主病逝,魏氏来到了魏颗的时代,日后让魏颗不用每次以世子的身份参与各种大小事,算是减少各种尴尬与被刁难。
回到“新田”的楼令还得知了另外的事情。
“子重率军北上,目下正在围攻‘新郑’。”智罃好久没有与楼令见过面了。
楼令没有问关于楚国的事情,反而问道:“大舅哥近期在忙什么?”
“我和新军将一直待在大河之南,你不知道?”智罃反问。
这一问,问得楼令愣了愣,好一会才说道:“问过中军佐,只说你外出办事,没有提到在哪里。”
智罃和士鲂去晋国从郑国割取的区域做什么?这一点楼令倒是知道。
那是楼令提议在“制”地建造关隘,得到所有卿大夫的认同。
建造关隘的提议被通过,恰好那边被夹在范氏和荀氏的分配地中间,作为卿位家族的荀氏和范氏就承担起了勘探的任务。
“范氏想要接管‘制’地,由他们来修筑关隘。”智罃说道。
这个并不出乎楼令的意料。
范氏的封地主要集中在晋国东部和南部,大河南岸的“制”地对岸恰好就是范氏的封地之一,并且修筑关隘可以长期收过路费,他们肯定是会心动的。
有经济效益只是其一,早就控制了“孟门”这一处关隘,后面又修建“壶口”这个关隘的范氏,他们太清楚把控关隘的便利,有机会肯定想将关隘捏在手中。
楼令问道:“跟中军将提了吗?”
目前晋君周的权柄实在有限,晋国的大事是由一众卿大夫商议,做决策的人却是郤锜这一位中军将。
“提了,中军将暂时没有给予答复。”智罃说道。
话题被兜转了回来,两人开始聊起楚国又出兵北上的事情。
说起来,楚国是确认以晋军为首的联军离开,他们才征召部队北上。
根据得到的消息,等于是楚国趁夏收和夏补种的农忙,笃定晋国不会出兵南下,抓住机会想让郑国重新屈服。
“郑国投降楚国了吗?”楼令问道。
智罃笑呵呵地说道:“割取郑国城池的策略在起效果,他们坚持到现在,暂时没有投降。”
对于郑国没有投降楚国,楼令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感到失望。
“我过来是问你,你向中军将要求出兵讨伐秦国,今年或明年不南下。”智罃一脸的殷切期盼:“时局到了当前的形势,可不可以由你发起提议,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不再以军团模式出征,变成各个卿族携带其余家族出征?”
楼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南下,肯定是南下没有多少好处啊。”智罃将话说得更露骨:“我最近很不好过,只等着你带我发一笔了。”
“……”楼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于私人的原因,结果要对军事层面做出大调整,合适吗?
智罃又说道:“我知道不合适,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说,只看你想不想听。”
无非就是荀氏内部那些狗屁倒炉的事情,楼令一点都不想听。
面对智罃这般的哀求,搞得楼令很为难。
最终,楼令还是选择表态,说道:“我不够那个分量来决定这种国家大事。哪怕提议有可能通过,我也不敢当这个始作俑者。大舅哥还是别为难我了。”
智罃一听,勉强地笑了笑,站起来行礼,没有告辞的话,直接就离开了。
“这是多少次为难我了?”楼令真的被智罃搞得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