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笑了笑,似乎是同意了,又似乎没有什么表示。
房师们阅卷数日之后,许阁老那边已经看过一些推荐过来的优秀文章,自己也在被黜落的文章里又“拾遗”了几篇,会试的阅卷工作就算基本完成。
最后定榜的时候高务实创了两个记录,一是推荐文章最少记录——三篇;二是推荐文章最终取中率最高的记录——全部。
当着一堆考官的面,许国都忍不住开起玩笑来,调侃道:“求真啊求真,我看你的爱好就是破纪录吧?”
高务实却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我乃科场晚辈,不敢多占名额,以免误国。”
众人本来还觉得高务实只推荐三人是故作惊人之举,但他把这话一说,大家就都觉得“这小子还不错”了——高务实少举荐十几个,他们哪怕平均分配一下,也能每人多举荐一人,这一个举荐就是将来的一份保障啊!
所以高务实这个做法一说透,大家就觉得这小子还是挺有觉悟的了,很照顾大伙儿,也没有仗着圣眷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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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务实让了十几个名额出来的原因,还是他果然慧眼识珠,最后大伙儿商讨会试排名的时候,愣是把高务实挑中的三篇文章其中一篇摆在了第一位,也就是会元位置。
高务实其实也不知道文章的作者究竟是谁,见此状况,生怕大家只是单纯的给自己一个面子,忍不住出来推辞了一下,谁知道在座的考官们都表示是看过文章之后觉得的确是顶尖佳作,会元当之无愧。
高务实推辞不得,只好认了。
再往后排,高务实选中的另外两篇文章排名也还算靠前,一个定在二甲第十二名,另一个定在二甲第三十名——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哪怕是二甲第三十名,通常也不可能会在殿试出现较大失误,而在更往后的庶吉士馆选之时,入选的机会也都很大。
看起来,高务实圈定的文章虽少,但的确少而精,就算殿试的时候会元老兄出了点问题也不打紧,至少三个庶吉士应该跑不掉了。
会试张榜,外头的庆祝和高务实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关系,从许阁老到所有同考官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睡觉——再次从顺天贡院搬回礼部,保持“软禁”一般的集中生活。
庆祝几日之后,殿试开始,高务实仍有差遣:作为读卷官之一,继续为殿试阅卷。
读卷官跟之前有点区别,除了一批的考官继续阅卷,首辅张四维、次辅申时行等也都要挂上读卷官的名。
但这次出了点意外,张四维和申时行都婉拒了这项惯例任命,而且理由很一致:避嫌。
这个时候高务实才知道,张甲徵、申用懋两人也在这一科的考生之中——张甲徵是张四维之子,申用懋是申时行之子,两位阁老因此避嫌不就。
申用懋的情况高务实不是很清楚,张甲徵是他表哥,他倒是知道的。
本来张甲徵万历八年就要来会试,不了临时病了一场,就没赶上庚辰科的春闱,要不然前一次搞不好就和萧良有兄弟与王庭撰兄弟一样,来个兄弟一同中式了。
这次殿试,对会试排名的调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总体排名的变化是很小的,但有一个对高务实有一点点不利的调整:原先的会试会元卷被降了一位,成了榜眼。
不过,这个调整是“御前会议”调整的,当时只有几位阁老和礼部尚书在皇帝面前,高务实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殿试金榜一出,接下来是新科进士们的欢庆时间,倒没有高务实什么事。对他来说,只是结束了这长达近月的“牢狱之灾”——算起来黄芷汀都已经到安南好几天,搞不好现在兵力都已经聚集起来,在做海上适应性训练了。
终于得到解放的高务实回到府上,本打算赶紧看看辽东方面有没有什么报告送来,谁知道一位老熟人已经在等他。
来人地位崇高,号称内相——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黄孟宇是也。
“少司马别来无恙?”黄孟宇打着哈哈,宛如在自己府上一般迎了出来,把臂道:“你这次回来,我老黄居然搞到今天才见着,实在是对不住得很,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高务实跟黄孟宇的关系比和陈矩还亲密,当下也不见外,哈哈笑道:“你且莫说喝酒的事——我先问问你,前次我刚回来时,你说你在当值走不开,这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黄孟宇左右看了看,笑道:“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
高务实有些诧异,暗道: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但黄孟宇是个粗中有细的人,高务实不疑有他,便拉着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