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具体来说,就是一名盐丁只在盐场工作一年,接下来两年负责务农(开荒种植北海道水稻或玉米),两年之后再去盐场工作一年,如此轮流。
因为这个缘故,辽南盐场的扩张就很花钱了,它实际上还兼有农场功能,所需的人手远超全国其他各地盐场(但其他盐场的制度不同,盐场主不负责具体生产安排,他们只是以盐法特权收购盐户的成盐进行贩售)。
正是由于扩张成本高,所以分成就少了。不过高务实认为这个情况很快会得到改善,理由是当北海道水稻和玉米的收成上来之后,说不定反而还有大笔获利。
在这件事上,皇帝的支持很重要,因为盐场的农场用地靠的是皇家的“面子”——奉圣意开荒不仅享受之前高务实在辽东定下的三年免征政策,开荒之后的税率也很低。
原本,如果这些农场按照皇庄计算则根本无须交税,但高务实很反感不交税这种情况,当年还劝皇帝把京师附近大量皇庄都“还”给了农民(分期付款赎回制度),所以现在的盐场农场也按照这个来办。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农场成了“集体用地”,所有权归盐场所有,而盐场的股份因为是皇帝和高务实各占一半,所以盐场农场本身缴纳一半田赋——高务实本来也不需要交田赋,但他很早便“以身作则”地宣布自己的田地都会足额缴税。
高务实虽然不爱好买地,但他在高家的确是有分到田地的,而在各地买矿山的时候,由于其中有些位于几个山头之间的谷地不可能单独列出,所以也只能一并买入。
这样一来,因为他买下的矿山极多,其实现在也顺便成了大地主,只是土地零散得很,星星点点到处都是,碎得和此时的神圣罗马帝国小邦国一般。
张四维时代结束,到了申时行当政时,京华也已经是大明的产业巨无霸。此时由于南疆和大明实际上打通了贸易(京华是大明的“国内企业”,有权直接贸易,于是南疆地区在商业上实际相当于大明内地一般),这导致双方贸易往来大增。
贸易量既然大增,关税和海关税收入便随之暴增,这也是高务实之前在实学派聚会中提到现在两项关税从当年“十来万”翻了三十倍的来历,也就是说现在陆海关税总额已经超过三百万两。
此时,全国的正常岁入已经提高到了八百三十万两左右,而今年高务实主导了户部大收权之后,各地方衙门截留的收入少了很多,以往被隐瞒的很多收入也被户部收取,导致户部收入又提高了不少,已经有望达到或接近千万之数。
而且高务实不担心地方衙门会饿死,因为在此之前好几年他就提出过地方衙门“创收”的办法。这办法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地方主官应该大力提倡发展商业贸易,并把征收商税作为提高收入的手段。
大明当前阶段的商税分为两个部分,一类是国家商税,一类是地方商税,但两者之间的制度还没有定好——原本高务实打算借鉴自后世红朝的“分税制”现在还在计划当中,所以目前的大明商税按照户部与地方五五分成来草草结算。
总的上来说,这个做法也很符合高务实一贯的改革思路:以利益引导为主,而不是依赖于行政施压。
行政施压固然在某些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但高务实始终坚信,单方面的施压是不存在的,但凡施压就必然会导致反弹,所以任何时候都需要有利益引导,并以后者为主。否则一旦行政施压结束——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结束之后必然会出现被压一方的反攻倒算。
一年保底八百三十万两,今年甚至可能达到千万级,这样的财政实力之下,高务实依然对于这四十五万两银子的开支增长很是犹豫,为什么呢?
因为伴随着收入的提高,大明朝的各项开支也同样逐年上涨。
之前多次提到的几个大项目,如宗室“买断”、皇陵建设、战备储存、巩固边关(长城加固和新修炮台、要地棱堡化等)、官员俸禄改革(取消折奉,统一发银)等等,无一不是吃钱的大户。
换做是二十年前,可以说任何一项工程都不是当时的朝廷办得下来的——君不见隆庆帝驾崩后,高拱竟然拍板让他“住”进了他爹为他爷爷修的陵寝?以高拱对隆庆的感情,尚且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权宜之计,不是因为朝廷实在没钱,还能是因为什么?
然而现在,朝廷已经强大到了能够一批大事同时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