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支朝鲜军倒是在幸州费了不少心血,但也无妨,只要能稳步进取,等待可发挥我军优势之时,自然无人能挡。”
然而朝鲜这两道栅栏砦堡着实是精心修筑,日军所谓铁炮不过是火绳枪,难以对栅栏造成严重破坏。日军也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又将手中铁炮抬高角度进行仰射,希望将弹丸射入城中。
然而日军与幸州城楼相距较远,弹丸虽然也勉强抛射入城,可惜在那之后已威力大减,朝鲜军几无伤亡。黑田部乱射时久,却并无成效,黑田长政未免继续损失,也只得尴尬撤退。
而就在这一时刻,柳成龙收到权栗请明军施以援手的请求,顾不得双方前不久才刚刚发生的龃龉,立刻求见大明御倭经略宋应昌。
柳成龙这次看来没什么傲骨了,恭恭敬敬地道:“经台,前线危急,请您立刻发兵吧!以天兵之战力,即便收复王京也是胜券在握,且眼下日军正大举进攻幸州,幸州守将权栗将军十分需要援救,亦或者天兵此刻发兵王京,同样也可解幸州之危。”
然而只是他着急并没有意义,李如松撤兵回平壤以来和宋应昌的关系正处于微妙之中,双方都知道对方现在正等待什么——那就是高务实针对当前局面的指示。
简单而言,在高阁老回信抵达之前,除非真有十万火急的情况,否则无论宋应昌还是李如松,大概都不会做出什么大动作。
因此宋应昌婉言回绝道:“碧蹄馆一战带来的损失和影响比预计中要严重许多,眼下我军需要一些时日来处理一些问题。另外,我早已有言在先,要求朝鲜军归于大明统一指挥,朝鲜各部不得擅自出战。
此次幸州之战我不知是谁挑起的战事,但我深知朝鲜军一直盼望独立作战,而我也曾向大王明言,若想朝鲜军独立作战,则朝鲜必须展示相应的力量,那么此时不正是朝鲜展现具备独立作战能力之机么?”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柳成龙此时无法维持前不久的强硬了,只能再劝道:“经台,我可以保证朝鲜军民定会奋战到底,死守幸州。然而眼下毕竟战局为重,幸州为南北咽喉要地,一旦失守,倭寇将可渐处于有利态势,届时无论是进军王京还是守卫开城、平壤,都将面临倭军战略压迫,因此还请经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再施援手。”
宋应昌毕竟是御倭经略,如果对日战况转为严重,他是有直接责任的,因此柳成龙这样一说他倒也认为有些道理,于是沉吟道:“都体察使所言有理,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必我军大费周章进攻王京……收复王京时机未到,其中缘由都体察使不必细问。
至于救援幸州,这倒是轻而易举。碧蹄馆战后,倭寇忌惮我天兵战力,眼下只需出一偏师,虚张声势向王京方向发起佯攻,行此避实就虚、围魏救赵、攻其必救之策即可解幸州之围。我料倭寇若知明军大举来攻,必撤出幸州,退回王京,如此幸州可保。”
宋应昌这个决定在柳成龙看来并非对朝鲜军最有力的支持,但毕竟是一大恩,柳成龙还是诚恳地表示了感谢。于是宋应昌向查大受及茅国器传令,命他二人领兵三千,携带火炮、旗帜佯攻王京。
这道命令颇有讲究:茅国器是南军将领,宋应昌不担心他不接受调令,而查大受却是李家军的嫡系,值此宋应昌与李如松陷入冷战般的局面下,从他的反应大抵就可以揣测出李如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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