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是南越现在的海军部队了?”乔志亚放下望远镜,有些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ieba.
在大约三海里之外的海面上漂浮着几艘小船,如果不是借助望远镜能够确认这些船上悬挂着南越军旗,乔志亚真的很难相信驾驶这些破旧渔船的居然是南越正规军。一年前海汉民团出兵争江的时候,他也曾参与其中,那时候南越的水面部队虽然羸弱,但好歹也还有些排水量在五十吨以上的船只。一年过去,南越军力的衰退之大,从使用的船只上也能反映一二了,想要指望这些小船来阻止海汉民团从海上发起的攻势,基本上无异于螳臂当车。
大概是自知实力与对手相差太大,这些南越小船并不敢太过于接近海汉的船队,只是在外围远远地观望监视。而乔志亚也没什么兴趣指挥船队去剿灭这些可怜的小船,要打沉这些小船所需耗费的弹药,肯定比这些目标本身还要更值钱一些,动用大船对付它们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南越最大的两处造船基地洞海和会安,去年都被我们摧毁了。会安港当时能装载十人以上的船,几乎全被我们拖回三亚去了。现在铁炉港和莺歌海盐场用的渔船和小型货船,基本上都是那时候从会安拖回去的战利。”王汤姆不无炫耀地说道:“被我们压着,南越是不用奢望把造船业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了。”
“就算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也没用啊!”乔志亚抬手指了指周围的己方战船:“我们这阵容虽然还算不上强大,但吊打他们是绰绰有余了!”
乔志亚的说法并不算夸张,现在这支被派来封锁顺化府附近海域的舰队,虽然作战船只仅仅只占了一半的阵容,但放眼整个中南半岛,已经没有任何一支海上力量能与这几艘战船媲美。
1月24日,一直在近海无所事事的海汉船队在拦截一艘南越海船的时候终于正式动用了武力。这艘船在警告性质的炮击之后非但没有停下来投降,反倒是试图继续逃窜,结果被两艘“探索级”战船从后面追上之后,夹在中间硬生生地吃了两轮炮击。第二轮的炮击打中了这艘船的尾舵,才让其不得不慢慢停了下来。然而面对两艘海汉战船的夹击,这艘船上的船员竟然还试图用弓箭和火绳枪来进行垂死挣扎。这种举动让在战船上亲自指挥追击行动的乔志亚勃然大怒,命令战船再次开炮轰击。于是在仅仅十余米的距离上对准这艘船的侧舷又进行了两轮炮击之后,才终于让这个不安分的对手彻底放弃了抵抗。乔志亚取出自己专用的hk416自动步枪挎在身上,正打算亲自上到这艘船上去看看情况,不料却被一个人挡在了身前。
“你拦着我干嘛?”乔志亚见是船上的民兵大副谢立,倒也没有太在意,一边问一边就摆摆手示意他让开去路。
“乔上尉,根据《海上作战条例》的规定,您在作战期间不能离开指挥船,除非是本船面临沉没的危险。”谢立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乔志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军委制定的《海上作战条例》里的确是有这么一条,但他从来没想过会被归化民军官以此为由阻拦自己的行动。根据军委所制定的作战条例,所有海汉军官不得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率先登上敌船执行搜查或作战任务,出现这种情况时,归化籍军官有义务出面进行制止和阻拦,从这个角度说起来,谢立的举动没有任何的不妥,乔志亚也无法用“违抗命令”之类的理由来指责他的做法。
这倒不单单是为穿越者的性命安全考虑,同样也是为了整个海军作战体系着想。在军方所属的穿越成员当中,绝大部分都是陆军出身,能够出任海军军官的人员寥寥无几,现在海军舰队中的大部分船长都是归化民军官,只有少数高级指挥职务才是由穿越者担任,属于重度稀缺资源。这也是为什么王汤姆打报告向执委会要人,执委会最后会同意把乔志亚调到海军任职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这些高级军官在执行任务时出了什么事,那可不仅仅是他们个人性命安全的问题,严重时整个作战体系都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比如在海上保持联络所需的电台、一些高级航海工具、保密层级较高的海图、军委的作战计划安排等等,这些东西都只有穿越者军官才会掌握,一旦出现人员的折损,势必就会影响到作战任务的执行,所以才会在《海上作战条例》当中有了相关的规定,限制高级军官的某些冒险行为。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你看看对面这条船。”乔志亚指向已经被打得快要支离破碎的南越帆船,为自己的行为辩解道:“你说这船都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风险?”
“乔上尉,卑职只是按《海上作战条例》行事,如果您坚持要行动,那卑职只能稍后将您的行动上报给王少校。”谢立不卑不亢地应道。
乔志亚不得不对自己船上这位大副刮目相看了,出发时他只知道这个谢立是崖州水寨出身的明军士兵,而且是罗升东出面推荐给王汤姆的,据说有些真本事,只是性格太过耿直,在军中得罪了不少人。现在看来有没有真本事尚且不太清楚,但这性格耿直看来倒是真的。乔志亚穿越之后也参加过好几次军事行动,还从未见过如此固执敢于顶撞上司的归化民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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