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宁对于安夫人的迫不及待并没有多意外。

她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茶,酝酿起情绪来。

“他说……”

姜安宁故意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似乎很是难过的样子。

“我阿娘,是被江安侯府的人,给害死的。”

“嗯?”

安夫人与县令都有些诧异。

县令更是不自觉的说道:“你阿娘不是……”王尚杀死的吗?

怎么就成江安侯府的人,给害死的了?

县令自觉失言,连忙改口:“你阿娘不是遇见流匪,意外而亡的吗?”

“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只当是如此。”

姜安宁吸了吸鼻子,似乎很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甚至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王尚所说。”

“只是……他说的实在是太过有鼻子有眼儿了。”

“哪怕现如今,我也没见他拿出任何的证据。”

“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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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宁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更是没有证据了。”

“可我反而是更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不瞒你们说,此前我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空降而来,被县令指定的姜家村村正,竟然就是江侯府的少爷。”

姜安宁说这话时,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县令身上。

矛头突然指向自己,县令也慌了。

好在这样的场面她也并非没见过,面上丝毫不见慌乱,很快就调整好情绪。

他故作惊讶的看着姜安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江巍其实另有身份?”

“竟然是江安侯府的?”

姜安宁挑眉:“原来,县令竟然是不知道的吗?”

“那您为何,又要帮着他,到姜家村来做村正?”

县令装傻充愣,实在是炉火纯青。

“我不知道啊。”

“他当时只说在京城中有些关系,也的的确确是拿出了我顶头上司的亲爱书信……”

他神情无辜:“你就说,即便他没有什么京城里的关系,光是我顶头上司的一封书信,也足够我按着他所求,给他安排个村正的位置了。”

“甚至,他不提自己有什么京城里的关系,就只拿来我顶头上司的那封介绍信,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村正位置了,即便是他想要一个更高的位置,哪怕是直接到县衙里,要个有俸禄的位置,那我能办的也立马得给办了,不是?”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

“他在京城里头就是有再大的关系,那也未必能够将手伸到这小小的江安县来!”

“鞭长莫及的道理,不需要多说,大家都懂。”

“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何况他只是一个托关系的?”

“可他手里拿着我顶头上司的亲笔书信,这性质就不同了。”

“我就是不给谁的面子,那也绝对不能不给自己顶头上司面子,你说是不是?”

县令东扯西扯,说了好大一通道理,绕了好大一个圈,算是将这件事情给遮掩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

姜安宁点了点头,似乎是颇为认可县令说的话。

县令在安夫人眼神的示意下,故作困惑的追问:“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好像你阿娘的死,与这江巍有关系?”

姜安宁点头。

“刚刚我不就是已经说了吗?这江巍,实际上就是江安侯府的少爷。”

她叹了口气:“此次圣旨召我进京,就是为了给江巍与韶安郡主的大婚,缝制吉服。”

这话一说,别说是县令了,就连安夫人也有些被惊吓到了。

也正因如此,他们反而不怀疑姜安宁说的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