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经不起推敲?说出来让本宫长长见识。”
“嘉和公主不在宫中多年,恩宠已比不得从前。身为谢家妇,她早就视魔界为自己的归宿。此种身份和立场下的说辞,圣上就一点不怀疑?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圣上圣心决断,岂是那偏听偏信之人。此乃其一。其二,圣上仰仗仙界日久,仙人两界向来也和睦融洽。如今,人魔两界的裂痕扩大,圣上断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嘉和公主的三言两语就转了心性,质疑仙界的用心,自毁长城。其三,这样一封见不得光的信,嘉和公主要给也只会直接给魔界的当家人谢二公子,绝无给大公子的道理,更何况还要经当今圣上心腹之手代为传递。试问,还有比这更愚蠢更疯狂的做法么?”
有人道:“是啊,大公子自小有疾,从不过问政务。没道理把传信给他。”
又有人道:“可不是么?这不纯粹授人以柄,坏事么?”
众人议论纷纷,都很赞同林雨曦的说法。
林雨曦继续道:“我这样没城府的人都知道的厉害关系,嘉和公主深谙宫中险恶,就更是门清,怎么关键时候倒糊涂了,竟将这么机密的信件送到一个不懂政务的人手中?且,人间界到魔界的距离远比人间界到仙界近,嘉和公主却舍近求远,巴巴的将信送到远在仙界的人手中,又是什么道理?”
雪庆霄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嘉和公主?”
“也不是没这可能。毕竟,公主也是局中人。”
“这里有没有人见过嘉和公主的笔迹?有的话请站出来。”
方清歌剜了雪庆霄一眼:“萧尧治下极为严苛,哪个不怕死的敢假冒公主的名头,坏他的大事?”
雪庆霄好脾气地笑了笑:“萧尧的手段大家都是见识过的。倘若要安一个罪名以便对谢家出兵,冒名行事可能是最不值一提的手段之一。”
樊让忙道:“仙帝何出此言?圣上行事……”
雪庆霄道:“公公,暂且别说你家圣上如何行事了吧,先说说你认不认得嘉和公主的笔迹。”
樊让回答得倒很痛快:“公主常有书信向圣上请安。圣上有眼疾,不能过度用眼,凡问安的书信都是咱家读给他听。所以嘛,公主的笔迹咱家是非常熟悉的。”
林雨曦哼道:“公公的言下之意,信乃自嘉和公主亲笔没跑了?”
“如果咱家没看走眼,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公公相信自己没看走眼,我也相信我的判断没出错。言尽于此,容我再多说一句,单凭一封真假难辨的信和一点根本立不住脚的怀疑,琅寰山就大动干戈,闯姻缘殿,抓梅先生的座上宾,拘风神门的弟子,这事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
“信与不信,大家自有判断,你也不必抬出梅先生和风神来吓本宫。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仙界安宁。”
“既是为了仙界安宁,就更该谨慎行事,做到有理可依,有据可考,有章可循,叫人挑不出错来才好。像这种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没真凭实据的事,万万不可发生在讲规矩,讲法度的仙界!”
雪千色喝道:“林雨曦,你说话客气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不劳三公主来提醒。倒是三公主该背一背仙界的律条了:在这永安殿上,帝后与仙门论正事时,不相干的人不得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