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加入让魔界士气大振,双方协同作战,直杀得两国的军队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一个面前堆满了酒壶,双手比大家闺秀还要白嫩三分的锦衣公子瞪着已有醉意的眼,神秘地对同桌的人道:“战场上的事离咱太远了,咱管不着也就不去操那份闲心了。可眼面前的事咱不能不关心,是不是?你们还不知道吧,宫里已经闹翻天了!皇太后最喜欢的那对龙凤佩丢了!她老人家把宫中的嫔妃都集中在了一起,不找到玉佩不许任何人离开。听我母亲说,皇太后怀疑是林翩翩偷了玉佩,因为最近这几日只有她到过皇太后的寝殿。这件事在腌臜事比我的头发还多的后宫实属平常,可我听母亲的口气,好像这中间还掩藏着隐秘。各位怎么看?”
“你找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呼皇太妃的名讳!”
“什么皇太妃!她已经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了。”
“不可能!太上皇那么宠爱她,肯定会替她转圜!”
“今时不同往日。太上皇已没心思管他人死活了。”
莫待的心突突乱跳,扔了块碎银给店伙计,出了酒楼就直扑凤藻宫。慕无双把萧露蕊入宫侍寝图送来的那天,同时还送来了上官媃准备清洗后宫的秘密计划。他当即便动用了紧急联络,让秋蔓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林翩翩离宫。只过了半天时间,秋蔓便传来消息,说诸事顺遂,林翩翩的出宫之路已安排妥当。怎么现在她还在宫中?但愿那锦衣公子是酒后胡言,不然以上官媃的性格,怕是……他不愿再想下去,只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很快,巍峨的皇城便清晰可见。他略微想了一想,改变方向朝忘忧宫而去。
月色如银,夜凉如水。星星挂在蓝丝绒的天幕上,一闪一闪的像是晨光中的露珠。微风徐徐,吹在脸上有春风的温柔,也有秋风的凉爽,格外舒适。
莫待想起很多年,也是这样的季节,也是这样的夜晚,他与林翩翩守一壶清茶,对坐梅林间,观云赏月,听虫声悠长,看萤火虫飞舞。后来,林翩翩费了很大劲抓了一只萤火虫送到他面前,深情款款地道,若有一天公子迷路了,我就变成萤火虫,为你照亮回家的路。她羞涩地笑着,天真烂漫又热烈真诚的模样叫他大为感动。他说,我不要你变成萤火虫,我要你好好活着。等到咱们七老八十时,再陪着孙子孙女一起捉萤火虫……一声凄厉的叫声打断了莫待的回忆,他朝下看去,忘忧宫已近在眼前。凭着对声音的判断,他准确地落脚天香苑中。
此刻的天香苑没有花,也没有花香,只有一株株已落光叶子的梅树像一个个掉光了头发的老人,在等待死神降临。没有掌灯,园中的光线却十分明亮,大概是月亮想营造出一座没有黑暗,没有阴私的花园,便毫不吝啬地用自己的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目光一寸寸扫过园中的树木,没发现可疑之处。一股血腥味从身后飘来,伴随着衣袂带起的风声和杀气。“晴川?”莫待的声音起了变化,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冷淡。
风声止,杀气消失。“你是谁?”晴川钗环散乱,浑身是血,断了的左手只做了简单的包扎,还在不断渗血。她打量着面前陌生的面容,刚放下的剑又提了起来:“报上名来!”
“是我,十三。”莫待揭去面具,伸手在已呆若木鸡的晴川面前晃了晃,让她回神。他替晴川止血上药,又喂她吃下一粒养心护体的药丸。“是萧尧的人伤了你?”
“公子!”晴川掩面恸哭,“公子,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我有事绊住了。翩翩呢?她在哪?”
“姑娘……姑娘已经不行了!我带您去见她。”
心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莫待眼前一黑:“先前秋蔓不是已经安排你们离开了么?为什么没走?还有,之前我让颜槐玉带进宫中的月卫去哪儿了?有他们保护,谁伤得了你们分毫?”
“不是我们不想走。那天,月卫已经护着姑娘离开了忘忧宫,哪知上官媃突然派人封锁了所有出宫的路。姑娘担心对方人多势众,硬碰硬会伤了月卫的性命,便借故将他们遣去了别处,并说是您的命令,然后带着我原路返回了。”
“这傻姑娘!就皇宫侍卫那几下子,也配做月卫的对手?他们可都是我精挑细选,专门为保护她才潜伏在宫里的。”
“姑娘哪知道这些啊?她就一门心思想着,要怎样保护那些人。她说,虽说月卫是奉命行事,可既然他们愿意舍命相救,她也就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她还说,培养一个月卫太不容易了,实在不值得为了她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