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篇,献于我

崩坏的世变 宅家萝卜 5429 字 2个月前

苍玄房间内

华,樱,丹朱围坐在苍玄身边,目光一直在她和她身前的八方演算两者间上转换。

被围在众人中间的苍玄盘坐虚空,双眼禁闭,双手在胸前不停掐着一个个法诀,她身前的八方演算上卦象变幻,周边符文明灭不定,而这些符文围绕的中心则是一枚戒指。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苍玄的掐诀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双眉也逐渐皱起,身上渗出一层细密的香汗,八方演算周边的符文也暗淡了大半,上方的戒指也开始颤抖。

眼见苍玄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戒指也颤抖的越厉害,隐隐有裂开的趋势,三人也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抛到八方演算上方,和原本的戒指形成了一个方形。

有着这三枚戒指的加入,苍玄手上掐诀的速度又重新快了起来,戒指不再颤抖,周围暗淡下去的符文也亮了起来。

……

山路上,一身黑衣的叶羽正漫步走向山巅,小白则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向山巅。

本来被叶羽从房间里叫出来它心里还是有几分怨气的,但察觉到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它就没说什么。

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没由来的心情不好。

一人一兽走到山巅,叶羽站在山巅感慨了一声,小白则在他身后趴下闭目养神,看见小白趴下的叶羽顺势就躺靠在它身上。

似乎是太久没被靠过,小白有些不习惯被靠着的感觉,但也只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

靠在小白身上,看着眼前翻涌的云海,叶羽心中似乎舒畅了几分,但随着回忆的涌起,刚刚宽敞了些的心里又被重新堵住。

叹了声气后,叶羽合上双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

许久之前,祖国南方边线小城的一个下午,一个婴儿在产房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病房里,一个男人和病床上刚分娩完的女人,看着床边襁褓中的婴儿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而旁边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则是眼中满是好奇的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小婴儿,因为从今天起她就是姐姐了。

一段时间之后,男孩被带到了他的外婆家中,被众多长辈看了一圈后,在长辈们的提议下,姐姐抱着男孩背对着客厅坐到了天井中的一条长凳上,然后姐姐看着镜头微笑,她怀里的男孩则是好奇的看着姐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咔嚓一声,照片拍好,拍照的长辈说了声可以了,姐姐抱着男孩回到了客厅里,不久之后,照片就被洗了出来。

在他七岁时,他的生活发生了一场剧变。

那天,离开很久的父亲和妈妈重新见面,还带上了他和姐姐,父亲给了姐姐一些钱让她去买些吃的,他则和妈妈一起进了一栋楼里。

而那时的男孩被姐姐领到了一旁的小巷里,当时的他只在乎着姐姐买来的零食,因为这都是他平时很难见到的,却忽略了一旁心情低落偷偷抹泪的姐姐。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命运,在他身上狠狠劈了一刀,但在即将完全劈断时又停了下来,留下了最后一点相连的部分,而这点最后相连的部分,日后也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他也因此成为了一个矛盾的人,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理性,和受影响妈妈产生的感性,在他身上无法融合为一体,导致他时而乐观向上时而冷静的分析自己,成为了一个周围人的拙劣模仿者,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模样到底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父亲和妈妈从那栋楼里出来后又过了几天,父亲回到了家里,与他一起的还有一张拉货的三轮车,他听见动静好奇的跑出来看,却听见父亲叫了他一声,然后让他收拾自己的东西丢到三轮车上。

虽然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按照父亲说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而在他收拾东西的途中,妈妈和姐姐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眼中满含不舍的看着他,直到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和父亲一起离开这个他住了许久的地方。

那天之后,当他回到学校,无意间和同学说起这件事时,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后来他一如往常的去上学,他的生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愿意靠近他的同学渐渐的少了,因为他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他并不是很喜欢洗澡,因为这个,他妈妈以前甚至因此打过他,但他依旧没有改变,因为在他看来,洗澡就是用水在身上冲一冲,然后在身上搓掉一些黑泥,并不知道洗澡的意义在哪,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些,哪怕那只是一个模糊的意义也行。

可没人告诉他,所以他就很少洗澡了,只是偶尔突然想起来了才会去洗一次,他也喜欢上了穿黑色的衣服,因为黑色耐脏。

平常父亲就是保证他的温饱,基本没有教授他过什么道理,他也因此成了同学们眼中的野孩子,他所知道的规矩都是自己从外界学来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上初中,进入了青春期,那时懵懵懂懂的他对班上的一个女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因此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气味和该注意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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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开始每隔两三天洗一次澡,剪去了塞满泥垢的指甲,愿意和他接触的同学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个比较熟悉他的同学甚至以此调侃他,他也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初二时,随着时间推移,他对那位女同学的感情逐渐被时间磨平,但爱干净的习惯保留了下来,他的班主任也换了一位。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阴差阳错的结识了两位好友,杨和陈。

出乎他意料的是,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的,不是小学认识六年的同学,也不是初中同窗的同学,而是偶然认识的杨和陈。

那时的他,也大概知道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乐观但又有些执拗,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直是一个非常自卑的人。

他的父亲一直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虽未真的动手打过他,但对他一直都是谩骂不断,只要他做错了点什么,父亲就会将积压了一天情绪释放到到他身上。

在父亲的一次次谩骂中,他从一开始的顶嘴反抗到后来的沉默不语,因为在父亲眼中他永远都是对的,自己不按照他的意愿来就是错的。

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不去寻求他人的帮助,学会了遗忘,因为他不想被父亲倾泄的情绪压垮,学会了戴上面具隐藏自己,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独自舔舐伤口。

后来啊,他为了去和大爷大妈们一起跳广场舞,甚至专门盯着时间,时间快到了时会自己跑去广场,或者硬着头皮让父亲带他去,只为了跳完之后那领舞人口中的,从未从父亲那听到一次的,肯定和夸奖。

小学时有一次,学校里发了一张跆拳道的宣传单,当放学后他兴奋的拿着宣传单来到接他的父亲面前,和父亲说他想学跆拳道时,父亲却说:“学这个有什么意思,只要你能每天早起压腿锻炼,我教你,保证能打他们学这些的好几个。”

他听着父亲的话沉默了,因为在他眼里,父亲除了每天接送他外,也只是在家里看看电视或者出去外面玩,并没有像他话里说的那么厉害,所以他并没再说这件事,而是坐上了父亲的电动车后座回家了,往后也没再提起任何这方面的事。

初中三有一段时间,父亲回家的时间突然变的很晚,也没有一点消息告诉他,他也只是回到家做好饭等待父亲回来,因为他是走读生,学校离家也远,所以身上只有午饭钱和公交车钱,一天下来都花完了买不了菜。

过了很久,天都黑了,父亲这时才回到家里,看见电饭煲依旧亮着就问他还没吃饭吗,他点点头说是,父亲就给了他些钱,他拿着这些钱去买了包泡面。

第二天早上,父亲给他的钱多了些,说是让他晚上回来自己买点菜做饭。

晚上,他回到家,买好了菜做好了饭,等了很久,饭菜都凉透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他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热了饭菜吃了这顿迟到的晚饭。

有这样循环往复了几天,他就不再做饭了,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的家,只有他一个人做饭吃饭没意思。

往后的日子,身上剩着点钱了,他就去买泡面解决晚饭,没钱了就打电话给父亲,要了钱后买泡面吃,因为这样的次数多了,父亲也只会给他泡面钱,要是身上没钱,父亲电话打不通,等到晚上八九点还不回来的情况,他就会背上书包跑到妈妈家,有剩菜热热剩菜,没有就煮把面条。

长此以往,家里的米长虫了,他也因为长时间不按时吃饭得了胃病,父亲说他是吃泡面吃的,他知道原因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又能怎样,父亲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初中毕业,要选择学校时他喊来了父亲,和他商量着要选哪所学校,但父亲却让他自己选择,那时,他的内心是懵的,因为他已经被打掉了自主选择的能力,习惯了听从父亲的一切安排,以至于后来他和外地的同学出去吃饭,同学让他推荐几家饭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当他手足无措时,旁边一位当时和他玩的较好的同学说道:“选四中啊,那里是高中的。”

他听到后和父亲草草商量了两句,便稀里糊涂的选了这个学校,完事后回到家中,父亲对他说:“他姐姐就不像他,当初这些事都不用他来操心,自己看好选好,分分钟就把志愿填好了。”

他只是沉默的听着。

之后,他在那所高中读了两年,然后因为一些事就退学了,因为那时还不是学校招新报名的时候,他就只能待在家里。

在家里闲了一个星期左右吧,他的父亲就让他出去找工作,或者和他一起出去干活,可以给他工资,对此他一直含糊其辞。

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时,父亲突然对他说让他去他二爷家,说是学习一下农民的生活,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能忘本。

他依旧含糊着敷衍过去,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父亲言语间一直在逼迫着他过去,他一时无言,被迫无奈的开始收拾衣服。

小主,

二爷家,有年过古稀的二爷,一位婶婶,和一位大他七岁的堂哥,叔叔在前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而他的爷爷奶奶,则是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到了二爷家,父亲和二爷聊的很开心,午饭时,吃饱了的他见两人还在聊就放下碗筷,出了厨房换上拖鞋洗了洗脚,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玩手机。

昨天他睡的很晚,第二天很早就被叫醒,再加上旅途劳顿,没玩多久困意就如同潮水般袭来,实在扛不住的他将手机充上电就睡着了。

等他被叫醒时,看见父亲就站在床边,看见他清醒后就开始训斥他,而愿因就是他没在他们吃完饭后来收拾桌子,反倒是他七十多岁的二爷收拾的。

他看了眼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他们吃了两个多小时。

你们吃了那么久,难道要我一直在旁边等着吗?

听着父亲嘴里不断的训斥,不甘,愤恨,委屈等种种情绪从心里涌出,化作一颗颗泪珠落下。

见状,二爷赶紧过来劝说父亲,但父亲嘴里的训斥依旧不断,直到他重新换上运动鞋,二爷才借机说要带他出去,父亲的训斥这才停下。

在二爷家过了几个月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二爷和堂哥没说什么,但他已经感觉到婶婶对他的不满,又因为父亲面子不好直接说出来。

后面,他的妈妈打电话给他,说是自己要去看病身边不能没人,他也借此机会离开了二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