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条藤蔓犹如活物,来回交织移动……河岸水面上水藻摇曳,又有一株株仿佛长在地上的玉米投手,拔地而起。
圆滚滚的西瓜投手每隔一段距离就插在玉米投手中间,使得一眼望过去,黄黄绿绿,格外醒目鲜艳。
还有一朵朵紫面白杆的大蘑菇,层层叠叠交叉排列,最里面一圈,还有新种植的硕大向日葵,金灿灿的摇曳生姿。
在这些这些魔植外围和不起眼的角落,更有矮矮的一株绿植不断冒头,那是土豆地雷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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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灯笼树,每隔一段就树立着,白日里看不出太多端倪,但那挺拔的树干,就给人一种别样的美丽。
一排排厚实的坚果墙,仿佛一座座小山。
高高耸立在避难所外围和内侧两个地方,给这个绿的世界,平添几分厚重踏实。
放眼望去,以圆拱形的避难所为中心,周围是一圈圈的绿色植物,奇特、怪异,却又有着一种异样的壮观瑰丽。
似乎这就是一片植物的世界。
在苍凉的荒漠和戈壁当中,那条小河与避难所之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绿洲。
草木葳蕤,植物艳丽。
且这片绿洲还在一步步朝外扩张,而在这些不断生长异化扩张的植物群当中,一只黑羽红眼的乌鸦飞掠而过,发出“嘎嘎”的怪叫之声。
在乌鸦飞过的一株巨大的柳树旁边,几个人影正穿行而过。
那是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其中大的两个是一对中年夫妻,另外小的那个,则是个小女孩,正蹦蹦跳跳追逐着飞在天上那只乌鸦,小小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老……老李,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微微带着发颤的声音响起。
龚悦脚步缓慢,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那些或是怪诞或是艳丽的植物,一种难以形容的战栗感充斥内心。
昨夜的经历,龚悦在帐篷内带着女儿,并没有亲眼目睹全部过程。
但那样的嘶吼和声响,她几乎是全然听在耳里,也能猜测到经过是何其激烈。
再加上早晨的时候,李志忠与她简单说了一下过程,她基本是能够还原出整个经过。
可——
纵然是那样的一番激烈的战斗场面,却也赶不上此时此刻龚悦内心的震撼和某些称作为惶恐、激动、兴奋都交织的复杂情绪。
在她踏出帐篷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仅仅不过片刻的光景,一切就已改变了一番模样。
不,不是改变,而是焕然一新。
“我也从未见过。”
李志忠望着面前或高或矮的各种植物,声音其实也带着几分颤音。
只是,相比较起来,他声音里的情绪要更加复杂。
其实眼前这些魔植里,不少都是他昨夜以及天明的时候帮着一起种植的,但种下去的时候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植物,可长成长大以后,就变成了一种被称作“魔植”的神奇植物。
昨夜虽有灯笼树的照耀,一切都能够看得清,但周围到底还是黑暗一片,又加上前面有变异巨鼠,后面又是白魔的轮番攻击。
紧张的情绪之下,哪怕李志忠有被杨越拉着一起进行魔植的种植,可对于他真正所做的这些东西,还是缺乏了一定的认知和概念。
直到——
直到此时此刻,一切已经过去。
地面上的断肢残骸,血肉碎骨,被那些奇异的魔植清理干净,李志忠细细观察着周围,心头才浮起强烈的震撼和不真实感。
似乎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从昨日里他们还在艰难逃生,到后来见到各种各样的怪物,魔植,到现在看着面前梦幻一样的绿色植物场景,一切真就让人感觉不真实的像是场梦。
他也不记得从昨日傍晚,来到这附近开始,自己经历了几次的震撼,但每一次,都让他刷新认知,倍感冲击。
“爸爸,爸爸,我们可以留在这里吗?”
轻轻的呼喊声将李志忠从某种不可自拔的情绪里拉了回来。
李志忠低下头,看到了自家女儿李圆拉着他的裤脚,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着李圆小小的脸蛋,忽然转头又朝身旁的龚悦看了一眼。
龚悦注意到李志忠望向他的目光,没有说话,但两人相处日久,仅仅一个眼神有时候就足以表达出内心的所有心意。
“好,我知道了。”
李志忠重重点头,再次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避难所门口走去。
一路李志忠走得脚步轻快,步法似带着风。
尽管他还不能完全确定最后的答案,但他猜到杨越应该不会拒绝。
而若是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生存且生活下来,那……于他而言,于他家庭而言,不亚于一场新生。
避难所门口。
在一座四米高的坚果墙下面,杨越正蹲着身,看着地上一株叶片茂盛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