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我看过太多这样的丑陋的面孔。”他幽幽的叹息,如同深海下的寒涌一样,在她耳边放肆着隐匿不宣的恐怖压力。“这大概也是我为何如此痛恨‘人’这种存在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囚野夫的冷冽的话锋柔和的转圜,“你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算是有这么丑陋的一面,你身上还有一种——无论任何人都不会看到的,比毒『药』还致命却让人上瘾的美。”
“所以,我不管你到底是……珊妁?还是……”他疑问的语气甚至还带上了一点俏皮,可更让人觉得寒冷。“某饶私生女……”
墓幺幺敛气凝神,表情并不见变化。
“这些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他唇擦过她的耳垂,带起轻柔的笑,“珊妁也好,私生女也好,贵子也好,都不过是身份罢了。所有的身份,皆为虚假。”
“或许有人会为你这些身份所痴狂,所崇拜,或许还有憎恨和厌恶。可对我来,还不如你对我一个眼神来的有意义。”囚野夫的手指从她的脸上一路掠下,将她简单披着的衣轻轻褪下,『露』出柔媚的肩线来。他低下头来,轻轻吻上她的肩,“我不想知道那些无用虚假的身份,我想认识的,是真正的你。”
“是吗?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她的声息不见有任何波动,宛如一只玩偶一样任他摆布着。“所以,你让我混入净博罗,你帮我杀掉息烽?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不劳大驾了。”
“杀掉他?”他笑起来的畅意,吐出一些暖洋洋的鼻息,刺弄这她的肩有些麻痒。“在你眼里,我不但是一个死老头,还是一个愚蠢的傻子?”
“你少了个老流氓?”她很是好心的提醒。
“哈哈。”他双手从后面滑上她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有些腻歪歪的。“我过,我熟悉太多身怀仇恨的人。如果杀掉一个人能解决仇恨,那这世上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比孩子玩的泥巴还要简单。所以——我不会杀他。”
“你可知‘生’的对立面是什么?”他的话题突兀一转。
她没有话。
“不是死。”他指尖有些冷。“是‘无’,一无所有的‘无’,无尽无穷的‘无’,虚无湮灭的‘无’。”
他稍稍扬起头来,平淡无奇的声音落在似晚风一样吹进她的耳朵里。“我会找到息烽将军毕生所求的渴望,我会找到息烽将军毕生所爱的人,我会找到侍奉息烽将军的人,我会找到息烽将军曾施舍过的乞丐,路边随手救起的猫……所有和息烽有关的人也好,物也好,我都会找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