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兮风教她浸淫无数秘笈法门,却从不教她练剑。
生灭力与仙妒花皆被耗干,被逼到绝路之时,她所能想起的最适合与哈睿抗衡的,竟然会是兮风的白剑。白剑无剑法,她当然知道。但是兮风不知道的是,她曾多少个日夜不眠不休,偷偷学过他每一剑势。哪怕他的剑招最普通的平来直去,她也练过千次万次。
而就是这样半吊子,毫无章法,更谈不上半点剑法的平来直去,却硬生生与比刚才还要强横的哈睿缠斗了数千招。
这是不仅连哈睿,包括墓幺幺自己都没想到的。
可……
在绝对蛮横强势的武力面前,一切的苦心谋划,都是碎纸般的泡沫。墓幺幺知道的,这个实力强横到连她都无法准确看出的怪物,有着足够高高在上凌虐她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戳破这些泡沫。
砰——
墓幺幺被人踩在背上狠狠抓住了头,残暴地按进了水中,她被从背后袭击过来的冲击力惯性带的整个脸埋进了水面摩擦了一大段距离。口鼻被咸苦的海水堵塞,倒灌涌入鼻腔和口腔,连血都喷不出来,一股难以遏制的作呕汹涌地压在喉中,还没吐出……
海浪如同绳索一样勒紧了她的肚腹,肋骨碎开刺进内脏。可哈睿残暴到连让她感知并忍受这种痛的时间都不给,海水凝成的刀锥避开她的致命处给了几乎每一个可以伤害的地方一个血洞。
这样反复折磨了许久之后。
哗啦一下。
她被从海面之上拽了出来,浑身湿透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海水,残破的像是一个被熊孩子扯坏的娃娃,狼狈而可怜。
哈睿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拖到自己的王座之下,按在自己下半身的蛇尾上,让她摆出一副屈辱的臣服姿态。他垂目盯着墓幺幺已开始模糊的眼睛,“墓幺幺,你如此努力拼命,也不过只拖延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连我现在去拾起这夜昙深海海底的垃圾是差不多的时间。”
“无论你们人族怎样努力,也无论有多少人像你一样——弱者的努力只配叫挣扎。”
“……”
墓幺幺抬起头来,已经被他碾碎了不知多少次的生灭力凝成的黑色白剑,再次凝出,一剑刺出,只是让猝不及防的哈睿耳朵上多了一个小伤口。“可你们荒人无论怎样强悍,也只能这夜昙海底捡上几千年的垃圾。”
她的这句话无疑点燃了哈睿心底最不可触碰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