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蠜丰身边离开的荒人军队选择扑向了帅塔的两边,的确如它们所想,不用再面对墓幺幺。从他们远看,不过是不到一万个虚弱的残兵败将。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它们所做的选择根本是另外一个荒谬至极的误解之谈。
紫色的火焰沿着高耸的御尺桥城墙一路盛灼,将所有攀附其上的荒人瞬间就烧化成灰,远远看去就像是御尺桥上盛开了一片片紫色的藤蔓玫瑰,夺目至极。
狐玉琅两个分身坐镇两边,凶残程度完全不输于墓幺幺分毫。而那些他们荒人看起来所谓的残兵败将,更是各个如同吃了什么奇药一样,赤红了眼浴血厮杀,各个都如那战神附体,只气势就叫人不寒而栗。
预想之中近在咫尺的胜利非但没有唾手可得,反而是预想之外的强敌一个接上一个,变故也接踵而至,海面之下神蜗的气息越来越近,海水也变得开始越来越灼热,可近在眼前的御尺桥却前所未有的难以攀越。
于是一切本荒唐的事情,就变得自然而然逆转发生了,荒人开始兵败如山倒。
而荒人身后的海水之下,那是无数的没有太大战力的老弱残幼的荒人族人。当自己族群前线的军队开始兵败,身后这些弱小被神蜗的恐惧更加所奴役,变得疯狂而无法控制,它们冲破了军队的控制管束,不管不顾地朝着海面之上冲去,朝着御尺桥爬去。
它们不想死在这里。
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荒人大军几乎是腹背受敌,前面被御尺桥上人族的攻击打的焦头烂额,身后却不防备被自己的族人冲破了管制,登时,它们军队立刻就被冲散了阵型,攻击更是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而愤怒、暴躁、以及极致的恐惧,是最容易扩散的瘟疫。
这样的瘟疫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足以将一只训练有素的荒人大军,给破坏的七零八碎。荒人军队之间没有了阵型,老幼病残不能化身为人的凶兽穿插其中,不分敌我地朝前厮杀翻涌着。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使得这些本来还有一丝理智和智慧的种族,退化成了只知拼命向往陆地的野兽们。
“完了……”其中一个荒人将军看着眼前的场景,痴痴呆呆地吐出两个字来。“全完了。”
“嘁,老子早知道会这样。”缪煞翻了个白眼,远远地避开了这些疯狂的野兽们,他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微小,朝着御尺桥的方向小心得游动着。“谁叫老子聪明,早早地攀上了高枝儿呢,哈哈哈我可真是天才。”
缪煞大概是唯一一个此时会感到开心的还有理智的荒人吧。
狐玉琅甩掉夜鹤惜雪钺上的血渍,站在高高的战垛之上,凝望着远处纷涌的兽潮。他轻轻眯起眼睛,看到远处海面上已经开始渐渐泛起的橘红色,神蜗的气息已经非常明显,那种恐怖的灼热感就算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得到。他开口说道:“结束了。”
“没错,终于……结束了。”房泽看着眼前已经完全不具有任何战力的荒人们,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却不知何时已老泪纵横。
狐玉琅反应仍然很平淡,他转过头来望向剑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