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面见圣帝的时候,墓幺幺状态并不是很好。
那天夜里,狐玉琅说完这些话便推开她站了起来,留她一个人在宫里胡思乱想了一整个晚上。她仍恨极了狐玉琅,当然更不会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可……
她心里仍乱成了一团麻。
圣帝仍是和蔼可亲,与她闲谈近日趣事,只字也不提和霸相府有关的任何事情,但他亦能看出来她虽每句话都没有任何纰漏也不唐突,但仍是心不在焉。不过他并不在意,忽没有任何征兆地来了一句,“疏红苑,孤有些犹豫。”
墓幺幺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抬起眉眼来,“父王心有虑?”
“嗯。”圣帝拿着檀香刀谨慎地从苜尾涎香上刮着,棕色的细粉层层落下,“这些日子朝堂上谏言许多,有谏将疏红苑就地解散,剩余人员各自遣散。也有谏使疏红苑分编,编入大狴院与宪刑院。还有谏将疏红苑削其职责,降职其中人员配至各部各隶……如此种种,不一而同。幺幺你对疏红苑毕竟也算了解,你觉得,孤应该拿疏红苑怎么办呢?”
“……”
这便是今日圣帝叫她来的目的了么。
墓幺幺的目光从圣帝手中那锐利的檀香刀上抬起,看向他,缓道:“父王,说来惭愧。女儿虽常年在疏红苑受训,由于汪若戟对权力把控甚严,我其实对其中规制编排并不怎么了解。如此大事,您不如去问问王师傅,他比我更了解,也比我更有发言权。”
“唔。”圣帝仍没看她,放下檀香刀拿起小勺将那些香粉放入白灰粉上,“孤已问过了。正因为你不像朝官这般沉侩练滑,又总能给孤惊喜,于是孤才想听听你的意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这一半当局一半旁观的应更见解独到。”
墓幺幺没有立刻接话。
“听说你这个月在隆天每日游玩,可是愉快?”他忽转了话锋,问了另外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