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他松开她站起身来,忽然在她面前蹲下。
墓幺幺有些不解。
“哭这么久了,累了吧,我背你。”
“……”她本能地想拒绝,可是她最终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白韫玉揽着她的腿站了起来,沿着河堤一路朝前走着。远处依稀有人经过,对他们好像指指点点,似乎在嘲笑这堂堂大男人一个怎么这么没出息竟大庭广众下背一个女人。
她有些困窘,刚想挣扎。
可白韫玉置若罔闻,还紧了紧力度,他说道:“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用理会旁人怎么说。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倘路坎坷,我扶着你走。你若累了,我便背着你走。”
满河堤的玉兰花已到了最盛烈的时节,不时有褪下的玉兰花瓣掉落在河面上,像是一片片盛满了月光的小小玉舟在水面上飘向远方。她搂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肩窝,他的鼻息吞吐在她露出的手腕上,痒痒的像是蒲公英吹过她的睫毛。他发上浸透了玉兰的香气,混合着他的心跳,如同午后,点上一缕兰香,听屋外春雨连绵,安心地让人困倦。
她的眼泪浸入了他的发间。
沉沉暖暖,陷入黑暗。
终似梦一场。
“好。”
……
不知从何处飘来汪若戟那半幅残画。
“尝羡人间蹉跎客,元宵团圆过。百年三万六千夜,愿长如一夜。”
“幺幺,峥嵘如牧画扇,皎斐如汪若戟,毕生心念,终也不得完满。他们已没了机会,可你不同,你还有。与良人眷属,蹉跎一生,百年如意,团圆完满。”
“只要你逃。”
“逃吧。”
这一声喟叹,像那小男孩的声音,也忽像弗羽王隼的声音,像白韫玉的声音,更忽然像牧画扇的声音,像汪若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