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墓幺幺像是初生的婴儿那样蜷缩在一起,那些翅膀,竟然是从她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她的脖颈上隐约漂浮在半空中一个项链一样的东西,还不待狐玉琅看个清楚——
她身上的翅膀猛然张开,一阵炫目的光华混合狂风从她那些羽翼之下扇出,直接将狐玉琅掀了出去。
片刻后,那些光芒和风暴渐渐消散了。
随之,一声低吟。
狐玉琅闻声立刻放下手臂几步走到她身旁,惊喜地发现她已经醒了,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去抱她,可看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就停了下来,试探性地喊道,“幺幺?”
醒过来的墓幺幺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不论那些茧的碎片还是雷光、还是身后的翅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只是怔怔地坐在那,手中似乎紧紧攥着脖颈上带着的一个什么东西。
她半晌总算有了些反应,抬起头看向狐玉琅。
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平静一眼,可狐玉琅莫名地被她看的心中一跳。他这时好像感觉到她有哪里不太一样了,然后才注意到她眼角的蛇纹那个图腾的眼睛,变成了立体的、犹如鸽血红色的宝石一样镶嵌在了她的眼角,而蛇纹上的鳞片,也都闪烁着异样的浅白交织银蓝色的雷光,更加栩栩如生如同一条活着的小蛇那样盘在她的眼角。
“我昏迷了多久?”她说的第一句,不是问发生了什么,却问世间。
“一天半。”狐玉琅回答。
她又垂下头,还是紧紧地抓住她脖颈上带着的那个项链吊坠。
“幺幺,你手里……”
墓幺幺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不带狐玉琅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看到好像是一颗灰绿色的玉雕,那银色的项圈和玉雕就没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他看出来那大概是隐去法器的术法,一般修真的人不愿暴露自己的法器就会选择将其隐身,很简单的一个术法,也明白了,她并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他并没有继续问,从一旁端过一杯茶,手指一拂,那茶盏里就冒起了热气,递给了她。她没有拒绝,接过了茶低头喝着,他就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早就命侍女为她准备好的衣服走到她旁边,想给她披上——
手却一下就悬在了半空。
“怎么了?”墓幺幺察觉到了他的分神。
狐玉琅沉默了一下,一扬手,一旁的水晶立镜就移到了他们的面前,刚好照到她的后背,能让她看见。
她侧目看向镜子,后背的一身狰狞伤口虽很是扎眼,她平日从来不愿意多看哪怕一眼。此时,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后背,也愣了。
镜子的她右边后肩上,有一片白色的,就像纹身一样的东西。图案很奇特,像是一片蝴蝶翅膀上的碎片,虽然全是白色,但也是深深浅浅的光影。
还不待狐玉琅去阻止,她就下意识抬手去摸,不疼不痒,也没有任何凸凹的感觉,就像是皮肤的一部分。
“幺幺,虽我知有些东西你不会告诉我,但是事关你的身体……我还是要多问一句,你昏过去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她摸着那片白翅,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在最后的记忆里,好像看到自己从那玉雕里不知召唤出来了什么东西,将那个光团身上的那一大片白色光幕撕扯下来一片。
难道,就是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