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的肩膀还保持着颠鱼篓的姿势,停在半空中,但是,我原本右肩上挎着的鱼篓已经不见了,整个右肩膀上只剩下一根原本系在鱼篓上的绳索,轻飘飘地在半空中晃荡着,凉飕飕的,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我。
我的鱼篓——被人偷走了!
糟了!我心中大惊,心脏狂跳,急慌慌抓起绳索一看,绳索两头被人一刀割断的痕迹清晰可见,切口整齐,显然是被锋利的刀刃瞬间切断。
是谁?!是谁干的?!我猛地转身,眼睛瞪得滚圆,在人群中疯狂地搜寻着,可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堵堵墙,把我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是谁取走了我的鱼篓,更别说找到鱼篓的影子。
我瞬间乱了神,愤怒、懊悔、焦急等情绪如潮水般齐齐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干什么了。
我心急如焚,伸手一摸腰间,“枣影藏锋”还在,迅速滑到手中,那冰冷的触感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安慰。
刚才那个拍我肩膀的家伙!那家伙一定有问题!我忽然反应了过来,抬眼就朝着刚才那个跟我打招呼说认错了人的家伙离去的方向望去。
拥挤的人群中,那个穿着泛白黑衣服家伙的身影似乎在前方闪了一下,又没入了人群中。
我操你妈的!等老子抓住了你,绝对杀了你!我双眼通红,已经失去了理智,手里抓着“枣影藏锋”就朝着前方挤去。
街道上的人太多了,时不时有迎面走过来的人,像一道道障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望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感觉人人都像贼,每一个人的眼神、每一个动作,在我看来都充满了可疑。
我心如火燎,眼睛紧紧盯着每一个能看到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双手不停地扒拉着人群,也顾不上是否会撞到无关的人,嘴里不停地喊着 “让一让让一让”,追了过去。
追出了街道,上了土路,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扯得有些凌乱。可是刚才那个身影早就不知所踪,我根本不知道偷东西的贼,到底走的哪个方向,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站在街头茫然地四处张望着。
此时,土路的前方只剩下那支阴婚队伍,抬着棺木的人们步伐沉重而诡异,纸钱在风中肆意飞舞。队伍后跟着一些好事之徒,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好奇与兴奋,一路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身影越来越远。
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丝丝寒意,也让我感觉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孤单,居然一个帮忙搭手的人都没有。
人呢?!那个家伙到底在哪儿?!我站在土路上,疯狂地转动着头颅,四处搜寻那个家伙的踪迹。
我已经转昏了头,脚下的地面仿佛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迷失了方向,心中的憋闷感也让我的胸腔似乎就要炸裂开来,我只想仰天长啸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大骂自己一声:李肆瞳,你个笨蛋——!
就在我慌乱不已之时,忽然间,两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乞丐手里抓着两根棍子,匆匆忙忙顺着公路跑了过来。
他们猛然间看到我的时候,神色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有些紧张地低了低头,跟着继续朝着阴婚队伍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