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战后之城

雾雨长安 修平 1115 字 2个月前

大战整整持续到第二天正午,方才宣告结束,除过战斗及当众枭首的七千余头贼寇,而今周军大营内,仍旧绑缚贼寇近两千头,此番大战可谓大胜。待城内诸事安定,韩副统领召集众将于中军大帐内议事,商议莆阳战后流民招抚、贼寇处置等诸多事宜。众将自正午入帐,直到傍晚时分方才离去,韩副统领看着众人离去,心得意满呷一口茶,而后命人即刻飞书长安,捷报朝廷:“莆阳大胜!”

而后几天莆阳城光复、贼寇尽数被诛的消息在守军及官府刻意宣扬下,几经传播,周边百姓竞向得知,之前或逃离莆阳、或隐于大山及其他州县的普通百姓、士族、商人开始陆续回归,然而入城那一刻,目之所及,尽处残垣断壁、草木萧索、人丁寥落,凄凄惨惨戚戚,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老家在这里,根亦在这里,生活还得继续,家园更需重建,依旧毫不犹豫带着家人回到旧址,收拾家当,修建房屋,开始新生活。

初平拉出整日闷在贼酋书房的安子言来到街上,欲为其换个环境,长长脑子,否则非傻了不可。子言无奈只能跟其身后,来到外面,放松放松心情,整日看书、查资料的确令他头脑肿胀、双目昏花,不过清查这么久,亦令他从所剩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消息,贼寇所劫所掠因周军来袭并未完全运出莆阳,而是秘密隐藏某地,然而多日以来,子言查遍书房,却无丝毫头绪。

走在大街,看着渐渐增多的人群和空中升起的袅袅炊烟,萧索、残败的城池开始恢复几分人气、生机。突然“轰隆”一声响,几声惨叫传来,“救人呐!”“快快救人呐!”众人闻声而去,原来是一户人家重修房屋,不料一侧砖墙突然倒塌,房上施工之人尽皆摔落,其下之人不幸被压倒。初平亦即刻带人上前,同众人一起,扒土挖人。经过一番毫不懈怠的努力,被压三人最终被救出,然而天不怜人,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另有一人发现时已无呼吸,现场之人无不沉痛哀悼。

“为何不全部推倒重建,反而选择在其上重修呢?观此大火焚烧、雨水侵蚀,根基早已不稳,随时有坍塌之嫌,而今徒增伤亡,如之奈何?”

“回这位大人,全部推倒重建并非吾等不愿,实不能也!一来工程量浩大,工期延长,耗资剧增呀;二来吾等背井离乡,重回故地,家财几乎散尽,实无力也;三来雨季即将来临,届时若无片瓦遮身,只能另寻他处了!”一老丈回答道。

“既知雨季将临,当知根基不稳,大厦必倾;物虽繁必不敢省人工,何况今日之事,当为警戒!汝等重建家园,必不能图一时之快,为自己埋下隐患!”

“这位大人教训的是,吾等谨记教诲!”

而后子言带着初平几人离开,这里的情景令他不忍再看,然而放眼望去,满城亦然,心情沉重却也无可奈何,感叹道:毁坏容易建设难呀,这样的损失该由谁来偿还?官府无力,朝廷亦然,贼寇么?要么化作亡魂,要么逃之夭夭,剩下的是必死无疑,但老百姓得罪谁了,平白遭受如此大难!二人带队沿着主街不断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遇到一队士兵阻拦,初平大怒,报名身份,那士兵为难道,韩副统领、孙将军陪同闽越巡抚夏昌舜、新任命的莆阳知府卢昌海巡访莆阳城,子言闻声向望去,前方不就是莆阳城西北临近西门一侧么,这里是除过南城贼寇府邸附近区域外,仅剩的较为完好一带,在这里巡访?能访出什么结果?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写满不可思议的面容疑惑道,这是干嘛呀!不过上司巡访,屏退左右,众人皆不得入,只得立于大街一侧,然而好巧不巧,二人举动尽皆被韩副统领看在眼里,韩统领不假思索即可命人唤二人来到近前,介绍与夏巡抚、路知府知晓。

“夏巡抚、路知府,此二位为二皇子帐下安参军、陈将军,皆当世俊杰也,此番能够顺利攻入莆阳,剿灭贼寇,皆赖二人不畏艰险,冒死潜入城中,策应大军攻城,我等才能如此顺利!你等二人,快来快来,拜见二位大人!”韩统领迫不及待向二人招手道。

孙将军闻言,面色如常道:“韩统领,二位大人到此,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吾等应尽地主之谊,接风洗尘,何故在此耽搁呀!何况大军初定莆阳,城中余孽存留多少,且尚未可知,不若早些回营吧!”

“哎~孙将军多虑了!而今满城尽是吾大周军队,且以有韩统领与孙将军在此镇守,吾二人安全有何担心呀!”而后不顾孙将军,转头看向走来的二人。一个身姿俊朗矫健、面带寒煞,一身暗银盔甲更显威武不凡;一个文质彬彬、相貌堂堂,双眉微蹙,仿佛无数智计暗藏于心。

“安参军、陈将军,这位是夏巡抚,我们此番能够顺利剿灭贼寇,皆赖夏巡抚多方筹措军粮、物资,以供大军;这位是朝廷新任命的莆阳知府卢昌海,相信在卢知府治御下,定能恢复往日繁华,甚至更胜往昔!快来拜见两位大人!”

二人上前一步,齐齐躬身施礼道:“卑职安子言、陈初平拜见夏巡抚、卢知府!”

“两位果然一表人才,英姿不凡,某一得见,便生亲切之感!吾奉皇上之命牧守闽越,然而贼寇肆虐,吾心沉痛万分,恨不能以身犯险,除此恶贼,然吾一介文官、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尽绵薄之力,摇旗呐喊,供应大军,唉!而今贼寇已除,更是百废待兴,某观你二人甚是有缘,可否来此,吾等一同兴科教、安民生、谋发展、促和谐!二位以为如何呀?”

二人心思斗转,不明其中含义,初平瞥见面色铁青的孙将军,于身后轻拉子言衣角,子言会意道:“大人抬爱,是吾等荣幸!然吾等追随二皇子来到东南杀贼,亦奉命来此除寇,若是大人有请,劳烦至书二皇子允诺,吾等自当奋力施为,不敢丝毫怠慢!”

韩副统领及两位大人听此,尽皆言不由衷,出言称赞二人有礼有节,乃忠义爱国之士,而后转身阔步走向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