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禾生静默数息后,落寞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凌厉的看向苗秋平:“是你妹害死的我儿子!”
这一刻的他,全然再无半丝先前的心虚愧疚,就算他儿子真就行了那档子的事,也罪不至死,他不欠苗家什么!
反而是苗家欠了他一条命!
他儿子的命!
拼搏一生,老来无依,他所有的重心都在这个宝贝儿子头上,可以说,廉安康就是他的全部。
此刻的他,不再想去寻君子雅什么的报复,只想叫害得儿子惨死的凶手,付出代价!
没了儿子后,不管是廉家权势,还是南沽镇的霸主地位,他都不感兴趣了,万事万物,在这一刻,也已然都不重要了。
樊叔看着廉禾生与苗秋平怒目相视的模样,开口呵斥道:“都冷静些!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全部!”
廉禾生愤怒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全部?”
樊叔沉声道:“我家小姐若要杀你儿子,何至于要等到现在?早在昨夜受辱的那刻,保管就可以同归于尽了!”
苗秋平附和道:“你儿子身边有那么多死卫,我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你儿子。”
说着取出苗秋芸的魂玉。
“我妹并不知你廉家变故,她此刻依旧性命无恙,足可代表你儿子并非为她所杀。”
廉禾生愤懑道:“什么狗屁道理?你妹死不死与她杀不杀我儿子何干?”
苗秋平笃定道:“以我妹的性子,若铁了心想杀你儿子,事成后为了不让你廉家寻衅报复于我,绝不会独活下去,定会自陨,一人揽下全部过错。”
廉禾生听自己儿子不止一次提及过苗秋芸,知晓后者的性子确实存着几分刚烈,暗觉苗秋平的话不无道理,有那么多死卫在自己儿子身边,想来她断不敢妄自胡来,也没那个实力胡来。
平息心中的怒火下,廉禾生只剩满满的悲伤,怆然落寞的脸上,充满了茫然与无措。
也不再理会苗秋平二人,自顾自的缩在角落,看着手中碎裂的魂玉,看着又自纳具之中取出的‘祠碑’。
看着其上代表着他廉家直系血脉的一个个精血方格,此刻除了他自身所属的那个方格以外,全都黯淡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比颓丧。
他廉家,这是断层绝后了啊!
苗秋平余光扫见廉禾生这般落寞的模样,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斗了那么多年,往日见惯了这位傲气凌云的廉家主,此般落魄的模样看着还真不是滋味。
……
无渊冥海之中。
六叔一路引着炽佛三人跑离人众,尽管有着实力差距在,但凭借着自身擅长的身法速度,还是引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本该有着脱身的机会,但因奔行途中突然遭受一头凶兽的袭击,延缓了速度,被炽佛等人成功追了上来。
炽佛三人穿过障目的重重黄沙尘埃,见仅有六叔一人,当下不由都明白过来,中了调离之计,也明白过来后者奔行时何故要引动扬起那般多黄沙蔽目的缘由。
自知遭受蒙蔽后,三人霎时暴怒。
炽佛前冲间以着绝对实力一剑朝着六叔劈去,直逼天魂境后息威势的一剑,任凭六叔如何闪躲,都难以完全避开。
最终整个后背都被生生撕裂,若非借着身法速度卸去了一部分力道,这一剑,非将他劈成两段不可。
饶是如此,后背的伤势也已严重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再想如先前那般奔行拉开距离,已经极难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