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名官员凑了过来,“下官可是听说,如今勤兴侯府生计艰难,可不像……可不像之前有安国公府大小姐那些嫁妆支撑的时候过得风光自在!”
“谁说不是呢!”旁边又过来一个搭茬儿的,“勤兴侯阖府一直都是靠着先夫人的嫁妆摆场面!
此事,京中尽人皆知。
只不过,这事不晾出来,也没有人愿意多去插手过问别人府中的家事;
然而,勤兴侯伙同老娘、妾室以及庶出子女贪占先主母嫁妆,同时还苛待嫡女一事如今已经被放到了明面上……
他的老娘、妾室以及庶出子女先不讲,那勤兴侯的脸面可说是一丝都不剩了!”
周围的几名官员听了,全都不屑地摇头。
“不过……”一名官员饶有兴味地开口:“还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盗贼,一夜之间,竟然能将勤兴侯府偷盗一空!
勤兴侯再想霸占、享用先夫人的嫁妆也是不能的了!
至于先前侵占了多少,就看顺天府尹郑大人怎么去调查追讨了!”
“……”
这边几人小声议论着凑做了一堆儿,眼睛有直视着的、有偷瞄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勤兴侯的马车这里。
勤兴侯越是迟迟不露面儿,不下马车,这边朝臣就越好奇地盯着、看着,就站在原地等着……
往常他们早三三两两地进东华门,赶去朝房了。
今天倒好,一个个的,喊仁兄,叫贤弟,称大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凑成了几堆,就等着看冷显下马车;
就想看看这个倒霉透顶的侯爷现在是何等倒霉模样!
马车里的冷显握了握拳,咬了咬牙,仿佛是在给自己凑力气,凑胆子。
东华门外,一个人不下车,一群人就这么候着、盯着。
忠顺看着那边一道道射过来的目光,后脊背发凉,头皮发炸,心里发毛……
可以想见,要是侯爷一会儿下马车……
就如今那形象……那……那得有多难堪!多尴尬!
上早朝的时辰耽误不得。
都说发昏也当不了死,左右逃不掉!
都到了宫门口了,侯爷总不能就缩在车里不出来啊!
忠顺朝着周围看过来的官员们作揖行礼,转身又给马车内的冷显送台阶:“侯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啊?
时辰不早了,侯爷您……”
忠顺想说:侯爷您倒是下车呀!
你坐在马车里不下来……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然而,侯爷是自己的主子。
自己虽是出于好心多提醒几句……
可万一惹恼了侯爷,再招的侯爷把邪火发到自己身上,再赏给自己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