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会它停止不动，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挣扎和战斗的能力，虽然它在之前与你的争斗里，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

“它那一刻，似乎是明白了 —— 趴在它身上吸吮他精气的，和缠住它企图阻止和消灭它的……都是它的孩子……所以它后来不动了，彻底放弃抵抗……”

“大树精最后那一身的生机，全被你扔出去的小家伙和我家的小缠枝吸干净了……最后，大树精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任羽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那一幕，感触非常深刻。

“人们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啊，有时候，草木比人类有情。小树精虽然出身便是精怪，但是灵智为开，它们并不认得他们的母亲。被人类收服、炼化、签订契约后，就只认得主人和主人的意志了。”乔半夏轻声说道。

她也不是一点儿感触都没有，她的血又不是冷的。但是她自小修道，师父让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世界因果法则，有很多时候，法则是超越情感的。

比如，小树精听从契约人的命令攻击大树精就是“法则”，大树精发现了来要自己命的，是自己苦苦寻找到的孩子们，从而放弃了抵抗、选择将生路留给自己的孩子，则就是“情感”。

而因果是什么？因果就是 —— 大树精自己撞开的大楼，它用自己的身体给填补上了！

一想到这里，乔半夏的唇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因果因果！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一局，是这方世界的天道赢了！

由于大树精的话题，已经略有一些沉重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再谈论大树精的死亡。

乔半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等一下，你刚才说，我扔出去的是什么？带着鬼娃娃脑袋的蜘蛛网？！”

“对呀。”任羽点了点头，诧异地看着乔半夏：“不是 —— 你该不会是连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吧？！”

继而任羽的神色转为了惊恐：“我还以为你们符咒师自己也是养小鬼的，是你把你养的小鬼丢出去了……不不不，我想说的是 —— ”

任羽吞咽了一口口水：“我想说的是，那个玩意 —— 就是那个蜘蛛网，它在吸干了大树精之后，嗖一下又飞回了你身上……然后……然后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