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琳若有所思说道:“处侠兄,虽说你的话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想让孔祭酒出来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是不可能,孔颖达是国子监祭酒,史茂典是国子监的五经博士,他肯定向着自己人,而不是向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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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奇怪道:“我为什么要让孔颖达出来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尉迟宝琳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程俊道。
尉迟宝琳一头雾水,“如果不是,话可就绕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放走史茂典,让他去找孔祭酒啊?”
程俊沉吟道:“我给你打个比方。”
“比方说,我抓到一个斥候,然后对他说卖敌将一个面子,把斥候放了,你觉得我是什么行为?”
尉迟宝琳想了想,问道:“欲擒故纵?”
“不对。”
程俊摇了摇头。
尉迟宝琳好奇问道,“那叫什么?”
程俊缓缓说道:
“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就是故意示警,使对方震动。
尉迟宝琳咀嚼着这四个字,随即恍然拍手道,“合着你是挑衅啊。”
“……”
程俊瞅了他一眼,虽然话糙了一点,但理确实是这个理。
接下来就是看孔颖达那边会作何反应了。
程俊心里想着。
…………
“你说什么,李少保被送进了太医署?”
“又是程俊干的?”
“肯定是他,自从他被陛下选为御史,宫里天天往太医署送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国子监,监厅之中。
一众五经博士们听到李纲入住太医署的消息,不啻于耳边响起一道惊雷,纷纷议论起来。
首座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紫袍老者,他正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
孔颖达此刻直皱眉头。
连日来,他一直听到程俊这个名字,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而且,就在昨天,李纲亲自前来告诉他,说会送程俊过来读书。
他希望到时孔颖达能够好好正正程俊的心术。
教书育人,是国子监第一要务,这样的要求,孔颖达自然不会拒绝。
让孔颖达感到意外的是,李纲前脚把程俊送到国子监,后脚,他就被程俊送进了太医署。
“有点意思啊。”
孔颖达自言自语道。
他和李纲属于忘年交,李纲什么脾气,孔颖达很清楚,性情刚直,敢于抨击,只要他有理,对谁都不会客气。
也正因为他的性格,导致李纲虽是太子老师,但却被他曾经侍奉过的那几位太子不喜。
这样的性格,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过刚易折!
孔颖达暗暗摇头,以前他不止一次提醒过李纲这个问题,如果他能柔一点,或许就不会被程俊气进太医署了。
换做是老夫,老夫一定让那小子吃尽苦头......孔颖达暗暗哼哼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监厅外走了进来,霎时踩碎了厅内的嘈杂。
一众五经博士望着走进来的史茂典,纷纷想起来,程俊在国子监的第一堂课,是他给上的。
霎时,众人围住了史茂典,问东问西起来。
“史博士,你已经见过程俊了,他这人怎么样?”
“你在讲义时,程俊有在听吗?”
“程俊对你是什么样的态度?”
史茂典面对一众同样红袍的博士们,眼眶忽然一红,说道:“诸位,我不配担任国子监的五经博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