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绣刚刚送走一波由着孟续媳妇陪着来的本家亲戚,大丫头正把这些人送的添妆一样样登记造册再收到箱笼里去。
“三小姐,就没有一样实用的,奴婢都不知道,那奇石也能做为添妆,这还用收到箱笼里去吗?”
孟绣看着丫头手里拿的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底座上绑着两条红布带,系成蝴蝶结,冷冷一笑,“装上,不是说从方智大师那里求来的,能保佑我平安的,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
昨儿自己的嫁妆摆在院子里时,孟绣听到的不是惊叹而是更多的嘲讽。奶妈妈瞧不下去,想着反正也是不打算再回来了,索性为着三小姐去闹上一闹。
结果却被柳氏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说是不满意去寻三房哈,婚事是三房定的,那这陪嫁自然要三房来出。结果,奶妈妈“不小心”撞倒了桌子,把手臂砸的乌青。
孟绣看着手里的嫁妆单子,没看到实物的都会被那上面罗列的种种惊讶到,都会赞一声侯府庶女的陪嫁果然华贵。只是那老玉摆件是玉石的,就是一块绿色的石头。那金尺子只是镀了薄薄的一层,感觉用个几次上面的金粉就会掉光。还有那檀木匣子和箱笼,呵呵,檀木?那上面的漆都没干。
还有那些头面首饰,先不说成色如何,大多都是空心的,轻轻一压就是一个瘪,更有甚者好多是拿银去镀的,也辛苦了柳氏费了这样一番心思。
孟绣想着昨天柳氏来自己屋里,把那画册子轻轻一扔,极为不屑地道,“你自己瞧瞧吧,瞧不懂的就去问你三婶,在你心里,我这个做嫡母的,怕是还没有你三婶亲。”
然后又拿出帕子轻轻按按眼角,“你姨娘走得早,你是二房唯一的小姐,我真是捧在手心里把你养大,却不想你巴巴地贴上你三婶,倒叫别人瞧我笑话,好似我见不得你好似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对比其他人家的庶女,我差你哪样了,让你联合着外人拍拍打我的脸,养了你十几年,终归是白费心力了。 ”
说完站起身来,“你也莫嫌弃我给的少,原本给你准备了厚厚的嫁妆,叫你风风光光地出嫁,也全了十多年咱们母女的情份,既你不稀罕我给的,那就去寻你三婶吧,我想她必不会亏待你。”说完就扭着腰走了,至此再没来过。
孟绣拿起那本册子,上面画着小人打架,想着这应该是女子成亲前一夜,母亲亲自指点的,不禁泪水滑落。
她是从与吴正达的亲事定下来后,才对刘氏和孟绢起了疑心。两人定了亲,到了节里总要有往来,孟绣不知道吴正达会不会送东西给自己,但她却不能失了这个礼。再者,她也想给吴正达一个好印象。
只是有一次陪着长辈出门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自己纳的那双鞋居然穿在赶车的小厮的脚上,她惊讶极了,怕自己瞧错了,让身边的丫头去辨认一下,结果真是自己纳给吴正达,那花纹,那针角,丫头不会瞧错,正是她让刘氏帮着捎去的那双。
那丫头还特意问了小厮鞋的来历,小厮说是他那在三房院里当差的娘从刘妈妈,也就是刘氏的管事妈妈那里得的。说是因为这鞋码太大,三太太院子里下人的家里男子都没有那么大的脚,这才轮到他捡了便宜,还赞这鞋穿着舒服,合脚,也不知道谁做的。
孟绣听到这话,旁敲侧击地问了刘氏,刘氏拍着胸脯告诉她,凡是捎给吴正达的,都随着给孟海的东西一并运到西北去的。然后又一拍脑袋装作才想起的样子,让丫头拿了一匣子果干来,说是吴正达给她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