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迟拧了拧眉。
范博不得不称赞宫砚清胡说八道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这些话听着多真实啊,他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只是只要仔细听细节,他就能听出宫砚清在撒谎。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她是半分都不愿意吃亏的,若真有人敢拿水泼她,她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范博听着这些话,忍不住默默摇头。
宴迟不知道信了她这些话没有。
宴迟回想起早上见面时的场景,忍不住头疼起来。
见宴迟皱眉,宫砚清立刻道:“你看你又头疼了吧,你别去想早上那些事情了,我说了我会帮你去查你失忆前的事情,等找到你的家人了再说这些话。”
宴迟抿紧了唇,沉默良久,“我想重新见见你那个表姐,和她的那个朋友。”
宫砚清心中一突。
当即变了脸色。
“你见她们做什么?”
“有些话我想要当面问问她们。”
宫砚清深吸一口气,“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那些话,觉得我是在骗你。”
“我更相信我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更相信我自己的直觉。”
“那你觉得是什么呢?你觉得她们说的是真的吗?阿绥,别可笑了,都说了她们跟我不合,你还要见她们,还相信她们说的话,你是诚心想要让她们笑话我吗?”宫砚清一下子红了眼眶。
宴迟蹙眉,脸色不好看,“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要见她们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宫砚清苦笑了一声,“我也是想不到我救了你的命,还照顾了你两个月,竟然比不上两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跟你说的话,我在你眼里是这么的不堪吗?”
宫砚清上了情绪,声音听起来带着哽咽,更带着几分质问。
像是伤心了,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眼泪。
宴迟抿了抿唇,也不想惹哭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话我没有弄清楚。”
“这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她们听说了你是我男朋友,又听说了你失忆的事情,她们见不得我过得好,想要挑拨你我的关系。”
宴迟看着宫砚清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不愿意让他见她们,他自然也有办法能见到。
“那就不说了。”
宫砚清吸了吸鼻子。
“你也别哭了,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宫砚清止不住眼泪,“阿绥,你知道吗,你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宁愿去相信两个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这话真的很伤人。”
说完,宫砚清直接跑了出去。
范博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性子,心思比较敏感脆弱,你非说你不相信她干什么。”
说完,范博追着宫砚清离开的方向去了。
宴迟没说话,深思这什么。
范博追上宫砚清,见宫砚清一个人坐在外面吹冷风,他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你骗他的那些话他已经起疑了,他也不是个傻子。”
“我真是后悔,我今天就不应该让他们见面。”宫砚清狠狠咬牙。
“现在他们都见到面了,你说这些话也没用,接下来你还想骗他什么就困难了。”
宫砚清抬起头,“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困难,我想要留下来的人必须是我的,谁都不要跟我抢。”
“你这有点自私啊,毕竟人家有孩子了,你这是让他们一家分离呀。”
范博知道这些话说了宫砚清听了一定不会开心,但是他还是得说。
“我自私吗?”宫砚清冷笑了一声,视线盯着范博问,“我哪里自私了?若不是我在海上救了他的命,他早就死在海上了,要是他已经死了,她们今天有资格坐在我面前跟我谈论这些吗?她们有资格再见到他吗?
我才是救了他的人,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而她们呢?她们做了什么?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就因为看到他了,所以就要从我身边抢走他,凭什么?
到底是谁自私啊?
我说了但凡他们早点找到他,我都不会说什么,而现在我把他治好了,她们就跳出来说要带走他,凭什么啊?真当我是圣母啊?救苦救难,大公无私,救完了人还要乖乖听话将人送回去。”
范博听着这些话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她救的是个人,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就算是小猫小狗,它也有主人,她救了它,可以要求它的主人报答她,却不能将这只小猫小狗占为己有。
范博想将这些道理讲给宫砚清听,可按照宫砚清这个性格,估计是根本听不进去的,他说了也是白说。
“别说了,说得我烦。”宫砚清挥了挥手,叹了口气,“对了,我大伯今天中午走了。”
范博瞳孔缩了缩,“真去世了?”
“嗯。”
“天哪,我一直以为是能救回来的,没想到真的......那宫晚音不恨死沈宁苒了?”
宫砚清扯了下唇角,不屑道:“她要是真的聪明的话只恨沈宁苒就好,若是不聪明,还想来跟我们斗,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范博多少知道他们宫家这件事的原委,叹息着摇摇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自己也小心点吧,宫晚音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她不好欺负,难道我们就好欺负吗?”宫砚清满脸不屑,“说起来也是挺讽刺的,沈宁苒回来前,她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宫家大小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吗,现在宫远易没了,他们家也就大不如前了,我看她还拿什么傲。”
范博没出声,这些就是宫家的私事了。
宫砚清回头看了眼,她气得跑出来,原本以为宴迟会出来追她的,没想到她等了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宫砚清有些恼,“他是个木头吗?这都不知道出来劝劝我?”
当局者迷,范博却看得透彻,宴迟不喜欢宫砚清,所以即使知道她不开心了,他也不会出来劝她。
若是喜欢,绝不会如此。
“你去帮我跟阿绥说,就是我不开心,让他出来劝劝我。”
范博,“......其实你何必呢。”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范博不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屋内。
宴迟才想起来跑出去的宫砚清,问了范博一声,“她如何了?”
“还能如何,因为你的话伤心了呗,她今天心情原本就不好,她大伯今天去世了,你还用那些话伤她,现在她正在外面哭呢,你去劝劝她吧。”
宴迟有些意外,“她大伯去世了?”
“嗯,她今天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好,你没发现吗?”
“抱歉,没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