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真相已经很接近了…
“胡巴六,那王陵中,你可注意到大量的白色粉末?”
陆羽索性问道…
“有…”胡巴六如实回道:“在盗墓的过程中,我有一个习惯,一旦看到了一些新奇的东西,就会想办法带回来一些,而那墓穴中,到处都有大量的白色粉末,我装了一瓶带回来,方才已经…已经交到医署!”
果然…陆羽眼眸微眯,心头却在飞快的运转着。
要知道…
尽管现在中原不缺粮食,可曹营的军资依旧有很大一部分,是从盗墓倒斗中赚取的,这是能应对一切天灾、人祸的基本盘!
便是为此,每一个摸金营的弟兄都及其珍贵。
一次性损失二十多个,别说别人了,就连陆羽都有些肉疼。
故而…
他必须找出这王陵瞬间引燃的原因,否则…以后的摸金?势必还会有更大的、更无法接受的损失与牺牲!
“去医署…”陆羽也不犹豫,当既吩咐道。
哪怕是月入眉梢。
今夜,这事儿也必须有个说法!
…
…
“哒哒哒…”
“哒哒哒…”
很难想象,徐州通往冀州的官道上,一匹骨瘦嶙峋的白马托着一名浑身是血,满脸灰尘的中年男子,在前行。
这马是“的卢”马,这中年男人正是刘备刘玄德。
他必须跑…
忘掉一切…闷着头向前跑。
从黑夜跑到破晓,跑到黎明,此时的他已经是心力交瘁,此时的他多么希望能嗑上一份计量的五石散,那短暂迷幻的感觉…对于如今的他太迫切需要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刘备感觉老天不公,凭什么…曹操一路在开挂,他刘备一路在挨打!
“哒…”
终于…究是的卢马此刻也是脚步一顿,前蹄跪地,倒地不起。
要知道,的卢马的特点是纵跃,不是耐力。
论及耐力…这些“的卢”、“赤兔”、“爪黄飞电”、“绝影”…乃至于上好的大宛马,甚至都比不上其貌不扬的边塞胡马!
此刻的“的卢”马不断的打着响鼻,嘴巴里甚至都开始吐出白沫,它已经到极限了。
“咚…”
随着“的卢”马的倒地,浑身无力的刘备也是跌倒在地,他蓬头垢面…他回首身后,二弟、三弟不在了,几万兵马也不在了,就连那…徐州下邳城的城头再度变幻了大王旗。
从得到到失去,再到得到,再到失去…
此间心酸?又有何人可以知晓?
他努力的用手撑起身子…
黑漆漆的面颊抬起,他仰望苍穹…他张开嘴,可干涸的嗓音竟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副样子,就像是后世…一个一事无成,被公司开除,被妻子背叛,被兄弟算计的三十岁男人!
“踏…踏!”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悬崖边上。
眼眸从睁开到闭紧,有那么一瞬间,他生起了一抹轻声的念想。
“列祖列宗,刘备…刘备无能啊!”
刘备将双股宝剑放置在身侧,他张开手就打算一跃而下…“的卢”马已经跑不动了,随便想想也知道,后面是数不尽的追兵!
他刘备不跳崖?被曹操擒住…那死状只会更加难看。
感受着山崖上凛冽的风。
刘备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他家东南角的那棵大桑树,想到了他小时候指着那大桑树呼喊着——“我将来一定要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想到了黄巾四起时,他在涿郡组建的大桑树保卫队;
想到了…那个时候与关羽、张飞这两个饭则同席,寝则同居兄弟的结识,
还有…还有在徐州小沛邂逅的甘夫人。
还有兵败时,徐州庶人派的领袖糜竺,不惜倾力支持,更是不惜将妹妹糜夫人一并嫁于…
呵呵…
也不枉他刘备在这乱世走一遭了吧!
他刘备唯独遗憾的便是,至今没有一子…
曾几何时,想到这个话题…刘备总是逃避,现在…他倒是坦然了。
“可能就是我不行吧,听闻曹营中夏侯元让也不行,是被陆羽医好的,可惜呀…我没有这样的命了。”
言及此处…
刘备再不感慨,眼眸紧闭就打算一跃而下。
太难了,在这乱世中…没有袁绍那样的身份,没有曹操那样的狗屎运,没有隐麟的帮扶,要闯出一番天地太难了。
“别了…一切都,都结束吧!”
踏…踏…
一步迈出,眼瞅着就要踏向虚空,踏向那万劫不复。
可…就在这时。
“主公…”
一道声音传来。
连带着,还有一道截然不同的尖锐的嗓调。
——“崖边的,你可是闻名天下的仁义之主刘备刘玄德?”
——“刘将军,你乃大汉的擎天之玉柱!架海之津梁,这匡扶汉室,汝责无旁贷!安可轻生啊!”
…
…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