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顶着烈日,扛着大雨,耕地种粮,丰收之时,所有的粮食,却都被归于寺庙之中,享受香火整日诵经的佛门之功。”
“农夫从自己耕种出来的粮食中拿走一半,是为贪!需以佛法开悟,禁闭一月!”
“所有粮食,都要让心怀众生,慈悲为怀的佛门统一收取,再安排分发!”
“商户也一样,每个商户在民间做生意,都要‘慈悲为怀’,要将钱财视作身外之物!”
“所赚钱财一旦超过三日之粮,就需上交佛门,以免手握钱财太多,滋生恶念。”
说到这,朝会上的君王一手落在王椅上,身子微微前倾,给足前方这些臣子压迫,接着缓缓开口道:“年少时,对佛门深信不疑的我,觉得这一切简直太好了。”
“人的贪婪,人的暴躁,人的不可控,是一切危险的根源!”
“只有佛,佛门可以给众生平等,可以如太阳一般,永恒而公平的对待所有人!”
“可是,佛从来不像我年少时想象之中的那样!”
话锋一转,高台上的君王的脸色陡然变得冷厉起来:“我在民间,没有看见你们口中所谓满嘴流油的乞丐,没有看见任何富饶之景。”
“倒是每个城,每个镇,其中的一尊尊佛像,一座座寺庙,奢华的让人难以想象!”
“一边是饿的濒死,却还要每天坚持拜佛才有机会吃上一口饭的百姓,一边是面对所有问题,都将‘你心不诚’,‘时机未到’,‘阿弥陀佛’挂在嘴边,各个满面红光,大腹便便的佛门之人。”
“我一遍遍的探查之下,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我们狮驼国的佛门,是平等的将苦难,降生在了每一个百姓身上,将所谓的罪恶源泉(金银财宝),都自己消化了个干净!”
言语到了这个地步,朝堂上的这些大臣,一个个的面色变化强烈。
瞪大的目光,恍如在看着自己的世界观崩塌。
“王!你是狮驼国的王!是佛主选中的人!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历任国王对于敬佛礼佛未曾停歇过一天,你现在非但不敬佛,还要质疑佛!污蔑佛主!”
地下的大臣,声嘶力竭的喊道。
几十年的信佛礼佛,这些老臣,对于佛的信仰,高于一切!
“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历任国王,都是信仰佛主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主动去民间吗?”上位的国王说着,一手拍出一份写着文字的绸缎。
“这是我在父王的书房中找到的绝笔。”
“上面写满了对于佛门的恨!”
“父王他看清了我们狮驼国当中的佛!甚至不止我父王,还有皇爷爷,皇太爷,甚至历任以来,绝大多数的国王都看清了佛门真实而丑陋的一面!”
“在父王的笔下,狮驼国的这些寺庙,就是人身上的顽疾!只有除尽,狮驼国才有路可走!”
“然,我父王终归是怯懦了,他虽然知道一切真相,但却没有去推翻佛门这件事的勇气。”
“不过,对比起前面的历任国王,我父王他又是最有勇气的。”
“至少,他敢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笔迹,让我明白过来,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的真实模样!”
“祖祖辈辈,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站出来推翻这一切的王了吧?”
态度鲜明的声音传出之后,朝堂之上立刻爆发出一道愤怒的嘶吼:“你这个妖魔,定是附身了国王,看我将你诛杀!”
底下,一个穿戴者盔甲的白发老者,怒视上位的王。
话落的那一刻,直接朝着对方冲去!
只是。
在老者才踏步走了几步路的时候,却猛然一僵!
“噗!”
一口黑血,直接从老者的口中吐出!
瞪大双眼,老将军看向上位的王,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力的倒下!
“这!”
其他臣子见此情形,无不惊惧的后退几步。
“你这妖魔,杀死了镇国大将军!”
“我没杀他。”上位的王,轻轻摇头:“我只是在你们每天上朝都需要吃的斋饭之中,下了毒。”
“你们不是说,这些斋饭是佛主的赐予吗?”
“佛主通晓万物,肯定是知道我下毒的,但还是让你们在今天顺利的吃上的这些斋饭,说明,这是佛主的意思,是佛主杀了镇国大将军……也杀了你们!”
国王的声音落下,朝会上,所有的臣子,纷纷瞪大双眼。
“咳咳咳!”
一声声的咳嗽声,接连浮现。
这些眼里只有佛的臣子,口吐鲜血,一个个的含恨倒地!
“推翻佛门,你……会后悔的!”丞相瞪大眼睛,绝望的吐露出最后的遗言。
五十岁的国王缓缓闭目:“推翻佛门,是我的意思,也是天下百姓的意思。”
“希望渺茫是肯定的,但这也是狮驼国唯一的选择,与其这般年复一年被榨取鲜血换求存与,不如放手一搏!”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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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在国王呢喃自语的时刻,大殿外,缓缓走来一个蓄着白胡子,穿着华丽袈裟的光头和尚。
这和尚,相当于狮驼国的国师。
一直以来,都主管着朝堂上下关于佛门的规矩。
“施主自己都说万一,那另外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失败率,施主难道就直接忽视了?”
“你我在这凡尘之间,可能听说过很多去搏万分之一可能之人的成功,但施主是否忽略了,正是因为他们成功了,才凸显出了万分之一不像是小概率。”
“施主倘若对佛门动手,必定会让整个狮驼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佛慈悲,施主若放下屠刀,佛门当从宽教诲。”
和尚站在一个个大臣的尸体之间。
看向上位的国王,唯有一股拥有绝对自信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