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迪,司长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总理与西孟加拉邦政府洽谈的不错,让我们抓紧时间把计划制定出来,你赶紧收拾一下!”
顾几回了句“好”,回屋简单洗漱一番,就跟着部长一起赶往总统府。
长方形策略会议室内,早已汇集了不少来自财税、水利、基建、工程爆破等部门的相关技术专家。
千万不要以为炸毁大坝只要丢上炸药就结束了,计划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复杂,因为西孟加拉邦境内一共有近六百座大坝,不可能全都炸毁,而是要根据热带风暴带来的暴雨,模拟计算出引发山洪可能性最大,或对民众生活威胁最大的关键性大坝。
其次还要根据大坝建筑构造、建造环境,计算炸毁后的负面影响,是否需要提前转移民众,以及后续再修缮的可能性。
整场计划会议中,大家都在拿着计算机进行模型推演、相互辩论争吵,各种写满数据的文件漫天飞舞,一时也商讨不出个所以然。
“法拉卡大坝绝不能被炸,这是恒河中游支流关键性大坝,为了获取这座大坝的建造权,你知不知道我们当初跟孟加拉国反复商谈了多少次,它影响的可是成千上万农民的生计!”
“伊普泰大坝轰炸影响太大,需要转移的民众太多了,政府需要耗费太多资金,得不偿失!”
“我也认为伊普泰大坝轰炸难度过大,军方的水平我不清楚,但以工程爆破的角度来看,该大坝建造在两处山峦之间,是一处很窄的峡口,当初修建的时候工程难度就很大,如今强行爆破,不但后续很难维修,更容易引起两侧滑坡塌方,危险性太高!”
会议室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争个不停,有人甚至还当场起身拍起了桌子。
要么就是财税以耗费资金过大为理由拒绝,要么就是基建、爆破以施工难度太大而建议更换,要么就是水利以大坝无可替代重要性为由强行终止。
整个上午,一条有效的计划都没制定出来。
他算是彻底看清这帮高官、专家的想法,或许是他们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或许是他们没有亲眼见到阿萨姆邦洪水的恐怖,在座的每个人,打心底里都没有站在民众和灾害处理的角度考虑问题,而是优先计算自己部门的责任和损失。
唯独剩下灾害管理局的司长,以及阿努拉格等人,脸色一青一白,心里憋着火。
但顾几可不会惯着他们,反正他本来就是邦政府的一个小虾米。
于是冷声说道:“我觉得各位根本没有看清问题本质,一旦胡格利河水位暴涨,上游小型坝无法支撑,引发法拉卡大坝溃堤,传递到下游引发连续溃堤,到时候影响的就不是农民的生计,而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房屋、道路、桥梁和电力等基础设施全部都会受到严重破坏,维修耗费的资金是炸毁大坝的几十倍!”
这句话说完,法缇玛终于将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会议室沉默许久。
财税、水利、工程等每个人脸上都有些不悦,明眼人都能听出来顾几这是在说他们“无能”。
“你叫维迪是吧?听说你昨晚参加了总理的幕僚会议?”
“我不知道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难道你一个邦灾害管理部的小官员,也能对国家基建工程部指手画脚了么?”
“德赛司长,如果你底下的人都是这么讨论内容,那么我们财税部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再参与这场会议了!”
“走吧,既然人家不想跟咱们聊,那就走呗,正好快11点了,先去吃饭!”
……
不知道顾几是不是天生就跟“水利”犯冲,水利部的专家第一个跳出来暗讽他“仗着见过总理,就肆无忌惮”,这帮专家、技术人员能在中央国家部门任职,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一个个表达了心中的不满,干脆起身直接离场。
灾害管理局司长尴尬地看着凌乱空荡的会议室,干笑了两声。
“你手底下的人还真是有意思。”
说完,他也跟着一同离开。
会议室内就只剩下邦灾害管理部的三人,望着顾几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阿努拉格忍不住警劝了两句:
“维迪,你刚才说的有些直白过火了!”
“部长,一块砖头丢进狗窝,哪一条狗叫的最惨,就一定是砸到哪一条了,我只不过是讲一句真话,这帮人就急了,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救灾上!”
顾几当即抬出了著名的“砸狗定律”,引得旁边的法缇玛不停掩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