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恐惧死亡,夜不能寐,却又对这份折磨甘之如饴。
我的身体变差了,必须卧床。
这并不能让我难过,只是有点可惜。
今天本来要跟哑客去码头吹海风,可惜不能再去了。
我知道自己跟你说了很多次的哑客,但他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这份炙热的情感我不敢向他表达,只能倾诉于纸笔。
感谢你做我的听众。
致我的朋友,王锦。
下雪了,窗外的景色被挡住,我还有幅送给他的画没完成。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之后是一片漆黑,没有尽头,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自己死了,在梦里挣扎哭喊,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醒来之后,我看到哑客坐在床边。
我努力控制住了流泪的冲动,笑着对他说了早安。
我责怪了他,责怪了这轮明月过于皎洁,那光芒让我浑身刺痛。
他静静注视着我。
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一位少女。
少女苍白的脸令人窒息,毫无血色的皮肤令我感到了莫大的惊惧。
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让我颤栗,她是如此丑陋,让我想起车轮下血肉模糊的死老鼠。
紧接着,我意识到那是我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的早乙女纯子。
我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
我想要哭泣,想要逃离,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握着我的手。
那只手温暖柔软,跟我冰冷的指尖完全不同。
我别过头去,不让他看我红起来的眼眶。
鬼使神差地,我向他表露了自己的贪婪。
我拽过那只手,想要恶狠狠地咬下去,给他留下终生无法消退的伤疤。
我最后只是吻了吻他的手背。
王锦沉默着抬起手。
原来是这样啊,他想着。
“你那时候还是很好看。"
少年伸手,在纯子的文字上抚过。
致我的朋友,王锦。
要去旅行了。
我等今天等了很久,可当它真正来临时,似乎又跟平时一样。
或许是神明眷顾,我恢复了活力。
我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裙子,跟朋友们告别。
那件和服终究有些遗憾。
想跟父亲告别,可我没找到他,只能送去蛋糕和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