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唯二知情的黛拉则平静地看着孩子们都聚到了米哈伊尔身边,穿着一身紫色与黑色拼接的不对称礼服、美丽不逊于在场任一人的莎多琳在米哈伊尔英语的拜托下扭捏地坐到了德米特里旁边,昨天说不定才揽在一起的两人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点头交流起来。
黛拉看人的功夫要比哈利强得多,莎多琳强忍的雀跃、德米特里的惊喜和米哈伊尔隐秘的胜利感都被她瞧了出来,两三下就理清了这场戏大概是由米哈伊尔提出并撺掇莎多琳干的。
撺掇这个词如果被米哈伊尔听到,他一定会大呼冤枉,梅林知道,他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想为上次被他骗出来的女孩赎个罪。
“那个E罗斯巫师太没把舞会当回事了,”德拉科凑到了黛拉耳边,低声说,“一开始就不该选小女孩当舞伴,要不是你的朋友好说话,今天肯定下不来台了。”
“是啊,太草率了,”黛拉低声应着,看完一场换舞伴闹剧的她想起了她答应和西奥多跳的那场舞,她摩挲着手上的银戒,尝试回忆着当时答应的原因,“不过解决了就好,不然也会影响到我们的。”
心里想着事的黛拉嘴上敷衍道,一会儿西奥多嘴里“被定义的月光”和“富有自我意识的光辉”让她心情烦躁,一会儿想起今早德拉科为她带上情侣对戒的举动,又让黛拉面颊微微发红。
有关天性的压抑和情绪自然的激荡糅杂在一起的时候,傍晚和玛吉的交谈就跟他本人恶劣的性格一样在她的思绪里煽风点火,又给她浮上一种“黛拉”被“德拉科女友”固化和限制的认知。
激动的情绪还在,责任后隐藏的不适应迟滞地返上了。
唉,可怜的、正为此不断苦恼的小黛拉,一点都不知道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人又不是生下来就会恋爱和对家庭负责的,她这种甜蜜又担心未来的过渡期其实相当正常,只是她不会跟别人说这种事,身边没人告诉她这种事。
如果她愿意和丽缇亚或贝尔琳达说,两位在人生或爱上不愿委屈自己的人会告诉她愉快地享受当下,不再快乐时就痛快地离开;
如果她愿意和身旁坐着的已经和男友艾丹订婚的艾莉安说,跟男友有丰富磨合经验的艾莉安会全面跟她讲恋人间的相处之道,让无形也就似乎无尽的恐惧有一个可以看见的尽头;
如果她愿意和利亚说,这位没有家庭依靠、恋爱经验也不足的女人会第一时间表达出她对黛拉纯然的关心与怜爱,会告诉她只管一路往前,旁边总会有她在,给予黛拉些许勇气。
就算是和德拉科去说,德拉科或许会因为黛拉犹豫的情绪感到些许悲伤,一段阵痛期或许会在这段关系中出现,然后内心的责任感和对黛拉日益膨胀的爱最终会让这两位青春期的孩子一起寻找变成负责大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