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惊世骇俗,我只能把它当做你个人的自嗨。”瓦雷拉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继续说道,“就连这些洗手步骤,我个人也没看出有任何可取之处,只能算作某些人在夺观众眼球罢了。”
卡维身边有不少人在询问洗手液的溶剂成分,在听到瓦雷拉这么说之后,大多数选择哈哈一笑离开了剧场,只有少数还留在那儿等待答复。
“用的是漂白粉和高浓度酒精。”卡维简单做了介绍,并且强在了瓦雷拉之前做了进一步解释,“这不是随便做的选择,我试了上百种试剂,最后才确定只有漂白粉和高浓度酒精才能消灭瘴气,隔绝瘴气。”
“做了实验?”
“实验数据我会写在自己的报告上,至于能否发表在期刊上,还需要更多的手术术后结果。”卡维看着瓦雷拉说道,“我个人认为这也是一种对于创新的探索。”
瓦雷拉点点头,即使被堵上了嘴,也还不忘多嘲讽两句报复他:“如果纺织工用的漂白粉和酒鬼喝的酒精也算创新的话,我好像也不太能反驳。”
其实瓦雷拉能不能报道消毒过程对卡维来说都没有意义。
有时舆论造势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但他现在要的是彻彻底底扭转所有人的消毒观念,单靠舆论很不靠谱。塞麦尔维斯的失败就在急于用产科不到10%的死亡率差距去说服所有人,引起了众怒,卡维不想重蹈覆辙。
他要的是外科方面的数据积累,和足以让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医学地位。
诺拉的剖宫产就是第一步。
“瓦雷拉先生,创新的成功与否并不是你嘴上说两句就能判断的,它需要时间去证明。”
卡维开始清洗手术用具,说道:“如果五位病人不能说明问题,那就十位,二十位,上百位。我才17岁,我相信到我37岁的时候,现在被称为创新的东西可能已经成为所有外科医生的习惯了。”
......
算上卡维的术前准备工作,手术也只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伊格纳茨将自己的“快刀”发挥到了极致。
考虑手术中反复进出了费尔南的尿道,卡维还想和伊格纳茨讨论一下尿道狭窄的处理办法。但刚走出剧场,他就匆匆上了一辆马车独自离开了。
“他就没说去哪儿?”
“没说。”
艾莉娜就站在病房门口,愣愣地看着刚回来的卡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说你也不问问?”
“问了,说是要去见个老朋友,没说具体地址,就让我先回来。”
“你就这么回来了?”
“是啊,费尔南先生刚做完手术,得需要和护士们说清楚护理方面的事儿。之后换绷带纱布也都是我负责......”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卡维心叹一声女人真麻烦,继续回道:“艾莉娜老师,我只是个工作上的助手,不是他儿子。伊格纳茨老师不可能去哪儿都带着我。”
“我为你争取到了实验室!”
“是的是的,我会待在实验室里等他回解剖室,就算老师半夜离开我也会悄悄跟上。但你说的方法可行性太差,太容易被发现了。”卡维见她真急了,还是不忘开解道,“再说了,老师这些天不都回家了么,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
艾莉娜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头道:“不......”
“怎么了?”
“剖宫产手术将近,他需要寻找状态。之前的手术失败率那么高,他不会无动于衷的。”艾莉娜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往病区外跑,“我得去找他。”
“别急啊。”
卡维拦在了她身前:“这样找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等老师回来后,他所乘的马车一般会在医院门口停留很长一段时间。而门口恰好还有另一辆马车,上面坐着的车夫一定会为了5克朗的高额报酬去询问他具体从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