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宝贝肿得像个萝卜,费尔南还是靠着小瓶“镇痛”剂,和卡维闲聊着:“新鲜的猪头确实不便宜,但钱倒是其次,问题在于没人正经切过猪脑袋,这一刀劈下去脑子就散了吧。”
“具体过程其实不难,你们刀法熟练,一教就会。”【2】
“肉铺里有我两个伙计,都是熟练工,你可以直接找他们。”费尔南从卡维手上接过了纸和笔,“至于价钱么,本来猪头就便宜,算上加工费一个头3克朗。我给你写张条子,你交给他们就行了。”
“好,谢了。”
费尔南心情不错,谁能想到自己躺在病房里还能谈下这么大笔生意:“医生,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得看伤口的恢复情况。”卡维见他咕咚咕咚往嘴里灌“药”,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少喝点,葡萄酒对伤口恢复不太友好。”
“嗯?是这样么?”费尔南很不舍地放下了酒瓶。
自从来了这儿,卡维就没怎么见过依从性好的病人,见他如此听话,倒是可以多聊两句:“如果你急着出院也不是不行,让家里人带你走。不过你得保证隔一天回来换一次绷带,而且伤口不能碰任何东西,包括水。”
费尔南考虑了会儿,摇摇头:“好麻烦,还是算了,就住医院吧。”
“那行,多喝点水,经过过滤和煮沸后的水都很干净。”卡维把刚烧好的热水壶摆在他床边,“别老想着喝酒。”【3】
“谢谢医生。”
卡维现如今彻底接手了外科病房的护理工作。
他知道自己身份地位还不够高,向护士们传递自己要求的时候一定会遇到阻力。所以卡维将经验揉进了南丁格尔写的一些护理细则之中,降低了护士们学习时的抗拒心理。
经过这些天的练习,她们已经掌握了换绷带的技术,又学会了些基本消毒的手法,近现代化的护理工作开始在病房里徐徐展开。
卡维只需要静静等待自己的努力开花结果就行。
“这几个术后的病人都是常规换绷带,如果有溃烂的情况再来找我。11床的埃斯顿就别换了,伤口挺好的;盖尔夫人明天出院,记得在走之前提醒她半个月后来复诊。至于费尔南的伤口位置比较敏感,你们去了说不定会崩线,肯定得我来。”
卡维吩咐着接下去的工作:“现在麻烦的还是阿尔方斯先生的屁股,你们要多做做工作。”
“我们已经和他说了很多次了,没用。”护士们不觉得护理工作有什么可尴尬的,相反脸上更多的是不悦,“他不愿意让我们碰他的屁股,我觉得这不是男女有别的问题,他就是不信任我们。”
护理工作也需要练习和经验。
卡维手里能用的就是这些护士,肯做痔疮手术的也不多,只能硬着头皮让她们上了:“算了,如果他依然坚持的话再来找我吧。咱们还是先说说那位刚从内科转来这里的新病人,9床的施密特先生。”
“他腹痛又严重了。”一位护士说道。
“嗯,我知道,从疼痛部位来看应该是阑尾出了问题。”卡维看着内科送来的病历,说道,“等伊格纳茨老师回医院后我会和他一起检查的,在此之前,你们别给他喂鸦(防和谐)片酊。”
“我看他都快疼得说不出话了。”
“为了诊断,没办法,只能让他尽量忍忍了......”
就在说话间,忽然门外传来了些嘈杂的声音。
卡维出门看去,原来是隔壁产科病房出了状况,好几位护士忙做一团,里面还能看到一位助产士的身影。见外科有人,很快就有一位年长的老护士跑了过来:“伊格纳茨医生在不在?”
卡维摇摇头:“老师出去了,不在医院。”
“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清楚,估计晚上吧。”
“怎么这个时候玩失踪......”老护士有些急了,“那希尔斯和赫曼医生呢?”
“两位老师也不在,都在剧场做手术呢,看时间应该快了。”卡维越听越不对劲,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24床,那个叫诺拉的姑娘,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