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鼻子有些敏感,表面出现了些水肿,但依然大大改善了她的外貌。好在下巴的缺失并没有严重改变面部形态,变化程度要比术前预期的还要小。”
不论从手术复杂程度,还是术后恢复情况来看,这台手术都足以放在压台的位置。
但在别人甚至是瓦特曼自己眼里,鼻成形术过程虽然精巧但并非是没有先例,它早就是定下流程的成熟手术了。真要说复杂的话,还有一种保护脸部皮肤的手臂皮瓣迁移术。
切开上臂一处皮瓣,将它缝合在鼻部缺失处,为了保留血供必须将手臂与头部做固定,防止移位。维持至少1-2周时间待缝合处愈合后,切掉手臂剩余连接部分,再做鼻小柱的二次缝合。【8】
这种手术方式要比瓦特曼用的困难许多,需要考虑皮肤缝合位置,还要面对半封闭湿润环境下的伤口愈合。
而下颌骨切除术,瓦特曼表现得确实很大胆,并且一眼看出了时间紧迫,将二者合一。
最后的询问环节要比伊格纳茨的那台腹股沟疝还要热闹,问题集中在了鼻整形的缝合针数,以及下颌骨切除后的牙齿归位上。
“院长,你是如何确定针数的?为了缝合紧密,用小针做四针缝合如何?”
“这是一个平衡问题,四针会过多破坏鼻子周围的皮肤,对愈合不利。两针又太少了,容易出现贴合移位,相比起来三针正好。”
“现在证明咬合和下排牙齿无关,如果再出现一台下颌骨切除术,老师是不是就会放弃摆牙了?”
“不会放弃。”瓦特曼回答道,“牙齿不仅仅为了咬合,还为了撑起下唇皮肤,这可以让下巴更饱满,减少下颌骨切除后的缺失感。”
“额头切皮瓣时的出血有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有时候病人的出血量有点多,也很难止住。”
“止血方面实在没什么好办法,我一般做局部压迫,其他只能寄希望于病人的体质了。有些人止血很快,有些就很慢,依我个人的观感来说是完全随机的。”
问题基本集中在这几个方面,但卡维真正在意的还是伤口愈合。
虽然瓦特曼一直在说愈合不错,把这个手术最关键的部分一笔带过,但卡维还是不相信在毫无消毒洗手概念的19世纪,能做到大切口愈合良好。
鼻部还好说,周围是疤痕组织,感染情况要好些。可下颌骨是化脓性炎症,而且是广泛性的感染,这种情况就算是现代外科想要避免术后感染也很不容易,术中需要做大量清洗消毒才行。
卡维看着那些只看中缝合技术的同僚们,心里直摇头,竟然就没一个人在意伤口愈合么?
就当卡维准备等别人问完自己再开口的时候,瓦特曼忽然避开了其他人的提问,直接点中了他:
“本人这台手术乍看一眼很复杂,但要是认真拆解的话只是中规中矩而已,相比起下一台剖宫产而言仍然差了不少火候。我个人还是希望能听一听那位剖宫产主刀医生的意见和问题,在内脏缝合和止血方面,他才是专家。”
说的话相当漂亮,但这对卡维来说毫无意义,因为穿越来这儿之前自己早就听腻了。
正相反,这番来自外科学院院长的吹捧很快就赢来了不少反感的目光,卡维能明显感受到整个会议场内的气氛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是越来越搞不懂瓦特曼在想些什么了,准备投石问路:“那我随便问一个。”
“问吧。”
“我想问问下颌骨去除之后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毕竟下巴整个没了,外貌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卡维说道,“比如用象牙重新雕一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