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
卡维抬头看了眼天花板,想到了个理由:“昨晚上的梦里,我发现全身的精华都汇集在了肾上腺里,所以就这么做了。”
“你昨晚上不是通宵解剖尸体么?”
“哦,那就是前天晚上。”
卡维将托雷放进了倒扣的大烧杯中,往里塞了一团浸有乙醚的纱布条。待它麻醉后,用绳子把四肢固定在了硬木板四角的小凸起上:“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术,以及手术后的观察。”
“只是切掉肾上腺而已,又不是其他重要脏器。”萨瓦林也和其他医生一样,没把这个小腺体放在眼里,“我担心的是它能不能熬过手术。”
“重不重要等手术完了慢慢观察就知道了,至于手术,请别质疑我的外科能力。”
卡维按照流程,做起了剃毛备皮和消毒工作:“这不是人,只是一条腹部纵切口,死不了的。”
萨瓦林知道他手术了得,也没再反驳下去。他本想回避手术,去处理那些剥离下的肾上腺素,谁曾想卡维却把他拉到了实验桌边:“你得给我当助手。”
憋屈了那么久,萨瓦林终于找到了回击的点:“这手术也要助手?”
“确实不需要,但我得保证你能学会。”卡维点着了酒精灯,让他把生理盐水烧温热,说道,“因为实验不只需要一只田鼠,为了保证实验的足够客观性,还得准备起码10只类似的田鼠。我没那么多时间泡在这儿,工作只能你和他们俩来完成。”
“切了一个还不够?”
“万一是慢性失血呢?万一是肠子漏了呢?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因为手术损伤造成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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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似乎早已看穿了实验的结局,接受双肾上腺切除的田鼠肯定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但这对萨瓦林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哪儿有人靠着做梦就明确实验结论的。
“算了,别想那么多。”卡维用有齿镊子夹住皮肤,手术刀在中线开腹,快速分离肌层进入腹腔,“如果不想让它术后切口感染溃烂的话,就快去消毒洗手,然后准备好生理盐水。”
因为肾脏和肾上腺的解剖位置靠后,打开腹腔需要把肠管拉出切口才能暴露肾脏,所以手术中需要不断像肠管滴加温生理盐水保持肠管的湿润。
比起人的腹腔内脏,田鼠的内脏显然要好处理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卡维愿意把手术交给萨瓦林去做的原因。
拉出小肠肠管后,他又用夹住盐水纱布团的镊子将降结肠和横结肠推向一侧,充分暴露出了肾脏:“这就是肾上腺,是澹黄色的,看清楚了。我可不希望以后手术中,你把它们双侧肾脏都给切掉。”
“我好歹也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萨瓦林看着肾脏上那一小团组织点点头,“肾脏和肾上腺的解剖学关系还懂。”
“在切除之前,如果周围组织有黏连,可以选择做简单的剥离。”卡维改用了一种最小的组织钳,说道,“这里要注意,不能在用手术刀了,得用这种最小的组织钳,选头部慢慢向上做钝性分离。”
萨瓦林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观察卡维的手术,不得不说,操作确实非常漂亮,如果不看脸根本猜不出这竟然出自一位年轻人之手。
“东西大概只有3-4mm左右,所以要特别小心。”卡维指着眼前的脂肪组织,“来,用小镊子紧紧夹住肾与肾上腺之间的血管和组织。”
萨瓦林按他的说法照做,看着卡维用见到切掉血管,将肾上腺摘除。
结束了,一侧的肾上腺素切掉了......
萨瓦林看着离开托雷身体的脂肪组织,总觉得心里压抑得说不上话来。他又看向被开膛破肚的托雷,想到它要在接下去漫长的观察过程中承受各种痛苦,萨瓦林心里就不忍。
要不是卡维在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它送走。
但卡维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看着仍然夹着镊子的萨瓦林说道,“对,做得不错,镊子再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