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有了成功后的预期,再更改手术方案就会变得非常困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住手术的压力,但不管怎么说,出于一位老绅士该有的品格,他没强行留下卡维,只是觉得可惜:
“好吧,对外我会说是连做了两台手术,你累了。”
“谢谢。”
“不用,你已经为我们医院挡掉了两个大雷,要谢也得是我们感谢才对。”塞迪约起身戴上帽子,“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回去。”
卡维见状也跟着站起身,递上了手里的手术记录【3】:“教授帮我转交吧,今天我想四处逛逛,就不回医院了。”
“不回了?”塞迪约接过记录单,看了两眼,问道,“那之前的24床怎么处理,我可没见过这种病人。”
卡维想起了之前宫外孕手术结束后阿尔巴兰给的病理结果【4】,就连他都没能想到会有人为了得到“享受”不惜花费时间精力去特意给食材做加工......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种癖好而已,还没有到外人无法容忍的地步:“还能怎么处理,切口做好消毒就行。”
“我不是说这个。”塞迪约问道,“我意思是,他难道不应该送精神病院么?”
卡维知道19世纪的精神病院意味着什么,基本没可能活着离开那里。但精神病并不在他的处理范围内,能做的也只有建议:“我对精神病人了解不多,但精神病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单从外科角度出发,我还是建议按正常人来处理。”
“这是为什么?”
“只是一种类似自残的行为,并没有伤及他人。”卡维说道,“再说,外科技术的发展和病人的数量息息相关......”
膀胱异物非常罕见,塞迪约也是心领神会:“为了能保持病源数量么......好,我会和居永说的。”
......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咖啡厅闲聊,卡维却能能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视线。
他知道是米克在保护自己,任务很急,也很重,可能人都是临时找来的。他们经验有限,演技不足,时不时瞥来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当然,卡维没有质疑米克工作的意思,如果只是视线上的尴尬也就算了。
可现在他的外套衣兜里却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只写了时间和地点,并没有其他内容。
时间很晚,地点也离住宿酒店和主宫医院很远,他无法做出判断,但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倾向。巴黎人生地不熟,至少在对方真正露面之前,他绝对不会去冒险。
等塞迪约走后,卡维又把那位服务员叫了过来:“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把这张纸条交给坐在靠门桌子边的那两位先生。”
“靠门的桌子......”服务员抬头望去,嘴里忍不住喃喃道,“哦,原来是他们,一坐两个多小时就点了一杯咖啡。”
卡维在字条上写了一句话,随手就把字条和一张10法郎的小费一起塞进了他的手里:“麻烦了。”
服务员立刻改变了之前的态度,脸上笑容真实了许多:“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其他的就......”卡维忽然改变了主意,又抽回字条,指着地名问道,“我想问问,这是个什么地方?”
“额,应该是皮加勒区的一条小路,具体在哪儿我也不记得了。”服务员低头看了过去,忽然笑了起来,“其实以客人的身份,去皮加勒可太掉价了,还是得去剧院更好。”
卡维没听懂他的意思,但笑容却能说明许多问题:“好,我知道了。”
“那字条......”
“嗯,还是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