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头秉道:“禀邱寺卿,衣服、佩刀在此,已经让油铺老板辨认过了,确认一致。”说着便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佩刀置于案上,又将衣服展开,果然是一件淡青色的夏便服上绣着灰色的大雁。
谢昕脸色顿时煞白。
“另外,国舅爷派了管事来,说有几句话要说与谢虞候听。”都头指了指身后的管事。
说实话,邱维屏看到衣服和刀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事情顺利地有些出人意料了,他不知谢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对那管事道:“公堂之上不可私语,你若要说便在这里大声说吧。”
“是。”管事欠了欠身,转头对谢昕道:“公子,老爷说了,你既犯了国法,谢家世受皇恩断不敢徇私枉法,他......他只当没您这个儿子了!”
谢昕呆立当场,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不敢徇私枉法”?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他难道忘了吗?就在十天前,他带人将这间公堂砸了个稀巴烂,如今跟我来讲国法?
谢昕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如此狠心。此刻他只觉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
他颓然跪倒在大堂上,含泪道:“邱寺卿,我招!”
邱维屏挥手让管事、都头等人退下,有些怜惜地看着这个被父亲放弃的年轻人道:“你说吧。”
“那日,我听说那个姓程的老翰林在撺掇朝臣参我父亲一本,杜相不允还被他骂了。当时他扬言就算其他人不敢参,他也参定了。身为人子岂能忍下这口气,我便想去教训一下他,所以打听了他的住址、买了油去烧他房子。我本没想杀人,想着火一起人应该就惊醒了,自然就会跑出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没跑出来呀!呜呜呜......我没想杀他们呀!”谢昕崩溃大哭。
“火烧房子的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出的?”
“是......”谢昕犹豫了一下,主意是二叔出的,可二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之事说出来又如何?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敢做不敢当!反正是个死,何必再多生枝节呢?想到这里,他便道:“是我自己想的!”
邱维屏暗暗叹息一声,让他签字画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