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吃完苹果扔了果核,冷不丁问了一句:“我说,你小子这些年恨死二叔了吧?”
“臣不敢!”祁翀连忙站了起来,这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道送命题啊!
“坐坐坐!”承平帝却是一脸的轻松,“你不用紧张,今天二叔就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你就算心里真的怨恨二叔,二叔也不怪你,毕竟二叔抢了你的皇位,这是事实。今天,咱爷儿俩就把话说开,你也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祁翀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便也坐直了身子听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当年皇兄的毒的确不是我下的,这一点我问心无愧。当年给皇兄诊治的胡太医虽然是我的人,但我只是在皇兄中毒后让他不要用心治疗,希望皇兄能就此一命呜呼而已,并没有主动下毒。而且那毒本来也无药可解,就算太医们用心,也依然救不了他。
我当年虽然有夺取皇位的想法,但从来没想着要谋害皇兄,我只是想等皇兄死后从你手里夺取皇位而已。那毕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要杀害自己兄长的地步。
事实上,皇兄中毒一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完全打乱了我的部署,逼得我不得不提前行事,这才导致那夜的行事匆忙而无章法,否则何至于宫里死了那么多人最后还让你小子逃了出去?幸亏姑母当机立断,否则那夜只会死更多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有毒害皇兄......”
“我信!”祁翀斩钉截铁道。
“你......你信?”承平帝似乎没料到祁翀会信的这么痛快,一时竟愣住了。
“我信!”祁翀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将白郾和翠玉戒指一事说给了承平帝听,“基本可以确定是刘贵仪指使白太医毒杀了父皇,但刘贵仪身后似乎还有主使者,只是一时还没有查清是谁。”
“哦!原来如此!”承平帝恍然大悟,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许多年,如今总算解了一半的答案。
这个问题揭过去以后,承平帝继续道:“其次,关于你的身世,我当年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并不怀疑你是皇兄的儿子,毕竟你和他长得还是很像的,但是你母亲的身份可能确实有问题。宫中一直有种传言,说你的母亲是南唐人。要知道我们和南唐征伐多年,互有胜负,两边军中积怨已久。
别的不说,单就一个城阳关,双方你争我夺,数次易主,多少武将命丧关下或者因战事不利获罪问刑?宋国公的哥哥谢鸿就是血溅城阳关,否则这爵位哪轮得到谢鹄继承?南唐还有个将军因为丢了城阳关直接被满门抄斩了!
在此情况下,皇兄率军征伐南唐之时和敌国女子野合,如果这消息传了出去,对他的名声和威望是何等的损害?所以他才不得不隐瞒你生母的身份!
怀疑你母亲来自南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韩炎。韩炎不是我大渊宫中出身的,他是与你同时被皇兄从外面带回来的。听宫里老人说,韩炎刚进宫的时候是带着一股南唐口音的,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偶尔还是会漏出一两句来。
如果韩炎来自南唐皇宫,那他隐瞒身份潜伏在我大渊宫里目的是什么?难道就仅仅是为了照顾你、保护你?还有,如果他来自南唐皇宫,那么你的生母是否也有可能来自南唐皇宫?”
南唐?祁翀顿时想起韩炎初遇慕青那晚酒后杀人之事,据小滕说他那晚情绪失常就是从听玖安、玖宁说起南唐风俗开始的。
可他实在不愿意怀疑韩炎在自己身边是有什么企图,思来想去他还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算韩炎是南唐人,也未见得就是来自南唐皇宫啊?那也许是战场上的俘虏被阉割的呢?韩炎的武功路子是军中路子,说明他有从军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