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家人呢……”平次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却得不到一丝回应。他站在冬日的破败村庄中,举目四望,入眼皆是萧索之景。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刮过面庞,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灰白色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村庄里,破旧的房屋错落无序地排列着,那木土混合的墙壁如今布满了裂痕,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皱纹。屋顶上的茅草在风中瑟瑟发抖,随时都可能被风卷走。有些屋子的门窗早已破败不堪,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而其他的屋子门窗紧闭,如临大敌……
村子的道路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被风一吹,沙沙作响,打着旋儿飘向远方。路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绿色的外衣,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倔强地挺立着,如同一个个孤独的守望者。远处的田野一片荒芜,曾经生机勃勃的庄稼地如今只剩下干枯的秸秆,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平次和几名武士静静地站在那里,相顾无言。武士们的身影在这清冷孤寂的冬日村庄里,显得格外渺小和落寞。寒风吹过,他们的衣角随风飘动,却吹不走心中的那一抹怀疑。
上泉秀纲举目四望,查看四周地形,琢磨农民平藏他们是不是欺骗了自己,如果真是的话,又该如何带着几个武士“突围”;又或者,这个村子已经被山贼给屠村了?不可能啊,很多陈设都还算正常,也没有打斗和屠杀的痕迹……
在“庵原五郎”看来,自己等人来保护这个村庄,村子里的人不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锦旗招展”吧,怎么着也该出来几个人欢迎一下吧?
“庵原五郎”不满地看向平次,说道:“空村可不值得我们去保护!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们不可信?”
平次连忙摆手,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要不,我先带你们去村长那边……”
上泉秀纲皱着眉说道:“头前带路!”
“是……是!”平次带着众人往一个还算大的屋子走去。
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木下正三和日吉丸看见门缝或窗缝下,出现的一双双好奇中带有警惕的眼睛,叹了口气,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换了个方向。
“笃,笃,笃,啪!”
“村长,在吗?”平次敲了门后喊道。
“我在!进来吧。”沙哑的声音传出。
几人推门而入,村长弥右卫门佝偻地坐在屋子里,巧合的是,平藏和新一也在,另外还有一个和村长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人,应该是村长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女)吧,缩在房屋离门远的边角。
“村长,这几位是我们找来的武士。”平藏向弥右卫门介绍道,又转向几名武士,“这是我们村长,弥右卫门。”
弥右卫门在“庵原五郎”看来老得不像话,那股子腐朽的气息是他之前见过的老人所无法比拟的。
弥右卫门眼睛逐渐睁大,扫过六名武士,中年武士看起来经验丰富,半光不光的头,说明他应该就是那个平藏介绍过既聪明又强大,并且心善的武士;三个青年武士中,两人看起来孔武有力,剩下那个也算得上手长腿长,看起来也是久经战阵的主儿;两个少年让弥右卫门一开始有些不满意,但看到他们手上练剑练长柄武器才有的茧子或者浅痕,也觉着不亏——弥右卫门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那些茧子或者浅痕,他年轻被征召时,也在一些很厉害的武士老爷们手中看到过,另外几名武士也有,茧子大小和痕迹深浅的区别罢了!
平次问道:“村长,村子里是怎么回事?”
弥右卫门瞥了一眼“始作俑者”平藏,如果不是他作为一开始坚定的“找武士帮忙派”,却在之前过分担心自己女儿,强迫女儿剪头发,抹黑灰,农民们再怕武士,也不至于此;又看了眼瑟缩在角落的儿子儿媳,叹了口气:“唉!”
“是害怕我们吗?”上泉秀纲问道。
弥右卫门又叹了一口气:“唉!我们农民就是如此,怕这怕那,既怕天气太冷,又怕天气太热;既怕风雨不够大,又怕风雨太大;既怕山贼恶党抢劫,又怕正规武士侵吞……”
以“庵原五郎”的理解,也许在这些农民心目中,看完恶武士野党后,再看其他武士,哪怕是外边心善的,也有一张表情包诞生——“你也不是好东西”……
“村长,这可不行啊,武士再厉害,也不可能都一对五个同样也有身为武士经验还骑着马的恶党,我们需要调动村民的力量……”上泉秀纲说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打断了上泉秀纲的话语,“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