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两界玉,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不再是淡金色,而是灼眼的浓郁金色。
这道金光之强,甚至让韩易都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移开视线,看向此刻山谷中的情况,眼睛又眯了眯。
山谷中,此刻,除了他之外,还有四十八位修士,如李东离所说,每一次可传送的修士,也就是四十九人。
不过。
让韩易最为诧异的是,他在最靠近山谷口的位置,竟然看到了李东离,他这才想起来,李东离并没有说自己这一次不进入两界山,他既是通知者,也是参与者。
而且,还是第二次参与者,不过,百年蹉跎,这一次李东离也是抱着搏一搏的机会,再入碎仙界。
除了李东离之外,其他四十七人,韩易看到了三个熟面孔。
一个是地榜第九,天意宗的吕白真人。
一个是青州至强真人,凶屠山的宗主,凶屠真人。
一个是玉京山的吴罡。
其中,也只有吕白认得韩易,但双方相隔不近,而且此刻正值关键时刻,韩易并未靠近。
至于凶屠真人,韩易在青州时,乃是易容,并不是如今本体样貌,凶屠真人并不认识他,而吴罡,当初在元崂山遇到的时候,韩易还只是筑基期,自然没被吴罡放在心头。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大秦修士,韩易在鲍哲圣和章屠的记忆中,看到过这些人的面貌,有造化门的圣子,也有魂殿的魂种,也有罗浮山的剑种,有九鼎宗的真传。
四十九人,除了韩易之外,其他人,最弱的,便是金丹后期,大部分都是金丹巅峰,其中,更是有十来位至强金丹,半步元婴。
而在金丹之上,和李东离说的一致,还有三位元婴真君,分散落在山谷内,这三位真君,身上的气息聚而不散,让韩易心头凛然。
此刻,站在辽阔山谷中的所有人身上,都有着炽热的金色光芒,光芒浩荡,直冲天穹,天穹之上,灵光翻滚,某个时刻,陡然散开,透过天穹,一座仙山开始浮现。
这是一座悬浮于虚无黑暗中的仙山,仙山巨大无比,粗略一看,共分三十三层,每一层仙山的辽阔,都比大乾仙国的国土面积,要巨大得多。
不。
不止,以这粗略一看估算,这仙山中间那一层,都堪比玉衡界的大小。
这哪里是一座仙山?
这分明是一座移动的大世界,而这大世界,由三十三个大小不一的小世界组成。
韩易内心震撼,无以言表,他喃喃自语。
“这就是…两界山。”
“而且,这两界山竟然只是中转之地,那所谓的仙界,或者说这一次前去的碎仙界,又该有多大。”
和韩易一样,此刻山谷中,所有的金丹修士,都震撼不已,脸色或振奋,或凝重,都期待着这一次的寻仙之旅。
天穹之上,两界山闪烁而过时,山谷下方,四十九枚两界玉的光芒更甚,接着,每一道光芒,都扩散开,将对应的修士包裹住,继而化为一道流光,咻的一下,仿佛跨越了无尽距离,冲上天穹,消失在灵光中。
灵光闪烁三息,便平息下来,那座灵光中的两界山虚影,失去了两界玉的接引,也已是再看不见。
同一时间。
一百多里外的太虚宗内,一位老者,盘坐在某座极深的宫殿中,老者周身,仙气缭绕,在两界山虚影显化之时,这老者,睁开了眼睛,看向圣虚谷的位置。
“又开始了。”
“玉虚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罗仙界破碎的真相,又是什么?”
“希望……,罢了,都这么多年了,也只是按上古规定执行,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无声之中,老者重新闭上眼睛,视线往外,跨过宫殿之门,宫殿牌匾上,三个古老的文字,镌刻其上。
太乙殿。
另一边,时间往前推一推,山谷中,当韩易抬头看向高空灵光弥漫的两界山时,手中握着的两界玉,散发的光芒扩散而至,将自己包裹起来。
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周围的场景,飞速后退,再出现时,已是到了一处广场,广场上空,是最深层的虚无黑暗,在黑暗的深处,有七道光芒,呈现勺子的形状,闪了闪。
一个念头,浮现心头。
那便是北斗七界,北斗界域,七座修仙界。
那么,毫无疑问,他此刻所在的位置,便是那经过北斗界域的两界山。
他刚想转身,但已是来不及,手中的两界玉,已是重新将他笼罩,刷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如果此刻有半仙或者仙人,站在虚无界天之外,便能看到,一座庞大的世界,从上古至今,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沿着既定的轨迹,在此处虚无界天中,如同彗星般绕行,在它经过北斗界域时,七座修仙界中,足足有六座中,有微弱的金光,从其内,被牵引着朝着两界山落去。
而对两界山来说,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这座情况不明的大世界,来了几位弱小,不,甚至可以称得上渺小的修士,接着,便又触发了两界山最基本的功效,连同两界,破开界壁,传送出去。
另一边。
韩易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空间,变得模糊粘稠,而且,虚无的黑暗,一直在扭曲,翻滚,侵蚀着自己周身的灵光,幸亏两界玉散发出来的光芒够强,抵御住了这些诡异的黑暗侵袭。
这一次的时间,便要长久的多,韩易的时间观念中,应该是过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周围的黑暗,才陡然散去。
下一瞬,金光散尽,韩易便觉得有一股绝强的重力,将自己往下拉扯,他法力涌动,神识散开,金丹威能散发而出。
在疯狂降落两百多米,距离地面仅仅十来米时,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脸色微变。
这股重力之前,是玉衡界的上百倍,恐怖的重力,带来的身体负担,对气血,对法力的消耗,非常巨大。
就是停这么一会儿,韩易感觉自己的身体,已是不堪重负,这是还没适应的原因。
他缓慢降落到地面,脚踩在地上,才感觉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