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眉头一跳，被还没有自己老成的小子这么训斥让他觉得脸面尽失，当下将心中的一丝彷徨抛至脑后，狠下心来指了指外面：

“少废话！赶紧走！”

钱言将孟婵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尝试将她拖去外边。

谁知使了半天劲才勉强让孟婵的屁股离开了板凳，再想往外边挪一步却是难之又难！

“死女人！竟胖成这样！”

原因当然不在于孟婵，毕竟以她瘦削的体型怕是八九岁的黄毛小儿都能抬上一抬。

归根究底还是钱言平时太过吝啬，哪怕对自己也舍不得花多少灵石，一日三餐直接被他缩减成一餐，如此身上没有二两肉，怎么会有多少力气？

从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巨力符，钱言咬着牙闭上眼把符纸激发，虽说有掩耳盗铃之嫌，但至少不会让他那么心疼。

这下拖着孟婵就跟拖只猫咪一样轻松，钱言涨红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

后门停着一辆马车，方成正将肩上扛着的巨大麻袋捣鼓进车舆里。

他见钱言磨蹭半天才下来有些不喜，许是害怕耽搁太久让他们手头这不能见人的行当露出马脚来。

不过最终还是不发一言的冲钱言招了招手，然后套了身黑色衣裳，又戴上能防止召唤师精神力窥探的帷帽，等钱言这边准备好后这才驾着马车往城外走去。

车轱辘碾过路边的石子和细小的枝丫时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种声音让方成汗毛倒立。

他不禁联想到车上的两个人落到那个人手里后，锋利的刀刃划过肌肤与骨骼时，是否也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他身体绷紧，额上沁出点点汗珠。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做坏事，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方成闭了闭眼，暗自发誓等拿到铸就灵基的宝物后一定去寻那位姑娘的家属，然后将他们妥善安置，也好让自己安心些。

不断用谎言为自己脆弱的心理编造出道道高墙，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成终于镇静了些。

出城时意外的顺利，马车缓缓行驶至一处偏僻的山林。

方成勒紧缰绳，马儿的嘶鸣声打破死寂的氛围，前蹄扬起溅起的尘土随着方成眼中的迷蒙一起落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确不必再多想了。

“到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像是撕裂的布帛。

钱言指尖的铜板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手心。

“成了。”

他掀开车帘，看着茂密的树林和遍地丛生的杂草，舒展着眉梢莫名道：“的确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