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姑姑端了温水过来,看着她将一颗火红色的丹药化入其中,便小心地扶起姚贵妃,喂她喝下。
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那药甫一入腹,姚贵妃便觉得一阵疼痛袭来,顿时便额头汗如雨滴,说不出话了。
羲华伸出两指略搭了搭她的腕脉,道:“开始了。如无意外,孩子应能在亥时之前降生。只不过,你要多吃些苦头,痛楚会比寻常妇人分娩更加剧烈。”
姚贵妃咬着下唇等这一波阵痛过去,这才气喘吁吁地张开了嘴:“多……多谢……天女娘娘,这样的痛,本宫……本宫受得住。”
“嗯。”羲华慢慢道:“其实你们人间的大夫医术不错,你想要催产不是没有办法,但你执意找本座祈愿,大概是想要万无一失罢。本座便如你所愿。只是这剧痛,算是你应付出的代价了。”
姚贵妃无力答话,因为又一波更加剧烈的阵痛汹涌而来,她只能咬着下唇点点头,紧紧地握住了静姑姑的手。
羲华看着她痛苦到几乎扭曲的脸,蓦地想到了扶摇生产阿弥和阿脉时的情景,那时虽然危机重重,但萧轲珣一直在扶摇的身边。所以啊,这世间的事,真是很难说了。
她唏嘘之后不想再看,起身出去了。
静姑姑叫了产婆进来,一群侍女忙碌地小跑着送进去了许多热水。除此之外,整座院子竟然忙而不乱,更没有听到姚贵妃的哭嚎声,只有产婆急切的声音,喊着让她“用力,再用力,快出来了,再用点力”。
京郊别院中,晚娘领着阿弥在花园中闲逛赏花,撞见了在莲池边垂钓的九韶。
卸去了“师尊”之职,九韶对阿弥竟然分外温和,不但开口让阿弥坐在自己身边,还耐心地为他讲解池中的各种锦鲤的颜色。
阿弥聪慧,很快便学会了色彩之分,小手点着一尾尾五颜六色的锦鲤,胆子很大,对着九韶道:“师尊,那一尾是五彩团花,对否?”
九韶摸了摸他的头:“不错,阿弥极懂得触类旁通。”
阿弥,乃至一旁的晚娘都有些受宠若惊起来,要知道,九韶先前从不如何和颜悦色与阿弥这般对话,他一向都是冷肃着脸,严格且又一丝不苟。
记得半月前一次,因为阿弥背不出一段书,九韶曾命他整整重复了二十遍,累得阿弥一张小嘴都张不开了,连梦呓都在背书。看得晚娘心疼不已,赌气将状告到了羲华面前,羲华听了瞠目结舌,她从未想过,一个区区一岁的小儿,课业竟然如此之重。
为此,羲华智计百出,又特地去寻了九韶对弈长谈,九韶自此之后才略略收敛,总算是救阿弥于水火了。
如今,他竟然会称赞阿弥了?晚娘一时云掩雾映,只顾替阿弥开心,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