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漓”差点便被这不懂眉眼高低的小龙鱼气笑了,但她自觉情绪稍一动荡便被她牢牢按下,好不容易积攒地一分力气只能用来驱逐,便尽量“温和”道:“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龙鱼侍女闻言一怔,嗫嚅着想说什么。
“婠漓”却已顾不上她,因为眼前的灯光蓦地全都暗了下去,浓重的黑暗一层层递进而来,她只顾得上疑惑了一句“怎么黑了,休要灭灯!”便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再醒过来时又是不知今夕何夕,她只觉眼皮十分沉重,四肢百骸没什么力气,仿佛被巨轮碾过一般,肿胀酸疼。
她本来不情愿睁开眼睛,只想继续睡过去,毕竟沉眠安适,她竟连个梦都没做过。
“醒了便睁开眼睛看看。”这是“风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近很轻。
她现在觉得这是个梦了,因为她分明记得自己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今他竟然在此,可不就是个梦吗?
是梦啊,是梦就好,她还可以继续睡过去。
“醒醒!我看到你睫毛抖动了。休要再睡了,你已经睡足了一日一夜了!”
从未觉得“风烆”的声音这般讨厌!扰人清梦!
但她真的睡了一日一夜?明明只觉得刚合上眼皮不久。
“婠漓”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第一入目的竟然不是“风烆”,而是背着手立在她榻边上的“井旷”。夜明珠光下他的身形颀长俊秀,坚实有力的肌肉都隐在广袖宽袍之中,投下的阴影却将她牢牢地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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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漓”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将眼神往自己身上瞟,想看看此时自己穿的什么,形容是否很难看。
幸好,她松了口气,她身上还是今日外出的那套衫裙,领口高耸,翻涌如波浪,袖口阔如夕颜之花,裙摆多幅似流云,将她全身上下遮的一丝不露。
她这番小动作自以为隐秘,却被“井旷”看在眼中,且很自以为是地想岔了。
联想到初见那日她所说的“男女大防,授受不可相亲”,他那时以为她是年纪小,被那些话本子忽悠傻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对此十分在意。如今看来,他虽是担心她的安危,闻听她有异状才匆匆赶来,非得主人相邀便擅入她的卧榻之地,确实唐突了。
但看这“风烆”却远比他自在得多,登堂入室如入无人之境,对此地一切都熟如掌纹,为“婠漓”切脉看诊亦驾轻就熟,实在不能不令人生疑。
疑了之后便是薄怒,他看向“风烆”的眼神愈发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