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旷”自然对她这态度生疑,但他不便揣测,毕竟他一走便是数日,不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亦不知她怎么突然离家出走,且身无护卫,是被逼还是无奈?
他想寻个话题,与她随便聊聊缓解气氛,想了想,却不知如何提起话头。
“你怎么会遇到那头鼍龙的?”最后,他只干巴巴地问出了这一句。
“你又是如何在那处寻到我的?”她不答反问,将球抛给了他。
“井旷”犹豫了片刻,扭头指了指她腰间的玉珏。
“婠漓”伸手将其解下,托在掌心看了看。
“井旷”有些赧然:“我在这玉珏上施了个连心咒,只要这玉珏不离身,任何时候、任何方位,若你遇到危险,我便能立时出现在你身边。”
“婠漓”闻言惊愕——此事他未提前告知,自作主张施加这种咒术,无疑是有些唐突的。若是矫情的女子,稍稍较真一些,定然会觉得被冒犯了。
然则确因如此,他方才及时出现,救了她。否则,此时即便不葬身那恶龙之口,遍体鳞伤站在此处的人便是她了。
于情于理,这令她对他怨不起来。
更重要,也是更羞于启齿的是,无论再怎么回避,她都止不住地对他心生憧憬。世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区区几日不到,她便彻底忘记了在礁洞中的种种恐慌,对他那朦胧的好感,渐渐生根抽芽,枝繁叶茂起来
鲲鹏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伴侣无比忠诚的种族,既然先有爱慕,又意外有了夫妻之实,她心属他,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她甚至已经想到,回去之后她一定好好恳请父君,解除她与“风烆”的婚约,此生她若不能嫁她所爱之人,她便干脆终身不嫁,千年万年守着幽海和自己的子民。
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暇顾及幻境不幻境,还有海眼入体之事了,满心都是该如何说服父君,如何成全自己心中真意。
直至此时,她才觉察到了一丝不对——若是她的悲喜皆会影响这片海洋,先前哪怕只是心旌动摇分毫便会引起大片的海水升温,可是过去的那段羞怯的经历中,她连哭带嚎,挣扎间心脏狂跳,浑身汗出如浆。这已远超了“心旌动摇分毫”的程度。
但那时无疑并未引起任何的海洋动荡。
“婠漓”一面前行,一面沉思此事,几乎以为那时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还未回到水都,二人便被幽海水君派出的大队人马找到,带头的将领不敢擅专,将二人一起带了回去。
水晶宫中,幽海水君对二人大发雷霆,他倒是还知道维护女儿,一腔怒火都是冲着“井旷”去的,用词之严厉应是突破了他毕生尊奉的礼仪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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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旷”贵为鲲鹏一族的少主,大概从未被人如此急言令色对待过。也幸亏他如此沉稳,区区少年人面对着叔父辈的怒火竟然仍旧能够安之若素。
到最后,连“婠漓”都听不过去了,出声插嘴道:“父君!此事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