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心表示满意:“你立誓,若违背誓约,将被我吞噬,不得反抗。”
“婠漓”笑了起来:“阁下过于狡诈,也过于直白了。这岂非说明,无论我应不应这誓约,下场唯有被你吞噬一条路。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自己求索,死便死了。”
“死便死了?说得容易!你甘心吗?不怨吗?”魔心哼道,若它有形体,此时必定环臂当胸,鼻孔朝天。
“此处有我的夫君与孩子,死在一处倒是圆满。还有阁下作陪,我自是无憾。”“婠漓”说着,指尖一个法诀已经成型。
“慢!慢!慢!我改!我改还不行么!”魔心恨恨道:“若违此誓,你将终生骨肉离散、恶名萦身,囚于困境,难见天日,如何?”
“婠漓”怔了一下,笑道:“阁下好算计。”
魔心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喜道:“自然,对付你们这些依仗灵智肆意妄为者,当击逆鳞!”
“婠漓”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狠厉,举起了三指:“我以骨肉亲情、己身神格、终生自由起誓,若违誓约,必将骨肉离散、恶名萦身,囚于困境,难见天日!”
魔心满意了,指点道:“唔,你闭上眼睛。”
“婠漓”依言照做,恍惚中仿佛有什么附在她的双目上。而当她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皆变了模样。
她所处之地依旧是那片白色的荆棘丛,前方的人犹在,但身形背影、衣着装饰,显然都不是她的阿霂。
而是一个烟灰色,长身玉立之人,手中执有冰凌长剑。衣袍整洁,并无她之狼狈。
头顶亦不再是一色的纯白,反而是怒卷的漩涡,仿佛倒扣起来的黯魂涡,万顷海水悬于头上,浊浪滔天,声声嘶吼,令人自觉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心生畏惧。
她再看向自己的身上,大多数伤痕倏然消失,除了最早在驻地现出的那一条,剩余的,都是方才新添的。
真是这一套。“婠漓”暗道。果然,陷阱玩到极致,就脱不出一个“幻”字。
魔心在她耳边轻笑:“见识不错。此处是由夜神的魇珠所幻,若非有吾帮忙,即便枉死,你都看不穿这真相!”
“婠漓”也做如此猜测,但她不动声色:“休要诓我。夜神的魇珠就存于她的幻殿中,我亲眼所见。何曾遗失至此处,成就了这什么黯魂涡!”
那魔心自以为可以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便放松了警惕,此时被她激将,自然和盘托出:“方说你见识不错,如今可见小姑娘终究不过是小姑娘——夜神的魇珠本就双生,一枚存于她的幻殿,一枚早于上古便遗落至此,鲲鹏一族发现了,不过是由此试炼储君,借机取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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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漓”一面点头,一面叹道:“原来是沧海遗珠。”
客居神宫二十余载,夜神的魇珠有多大威力,她有幸见过,纵是仙神都逃不出其手,可令人忘却自身,沉溺于旁人所罗织的世界。如今竟然遇到了一枚双生珠,若非有这“见多识广”的魔心在身,恐怕,她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是痴人……
“不错,就是痴人说梦!”魔心在她脑中大笑:“有幸得吾入体,是你的造化!”
“婠漓”不置可否,她无意于与这个东西枉费唇舌,便问:“既然眼前那人不是我所寻之人,那这片荆棘丛,可有逃脱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