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梁师都也来了兴致,疑惑出声。
“请看死者的胸口切痕,若是生前被剜心,应该是痕深肉阔,花文交出,可我看到的却是创口齐整,毫无顿挫,干净利落,显然是被死后剜心。如此手段,凶手不是职业杀手,也应是身负武功之人,她一个柔弱歌女如何能做到?”
“那如果田甜会武功呢?”丫鬟春兰叫嚷出声。
杨炯摇头:“她的文书档案我全看过,有彭中县和西川路的签押,采选秀女,文书有专门的行文规范和要求,若她会武功,上面不会不写。”
杨炯拉起还在干呕的甜田,要来三份文书,递给梁师都查看。
梁师都看罢,递还回去,沉思出声:“今早只有田甜和她们主仆二人交恶,丫鬟春兰更是听见死者屋中有争吵声,即使你说的有道理,她依旧是第一嫌疑人。”
杨炯被他的话都气笑了:“梁大人,合着你们京兆府往年的考评为上都是这么来的?草菅人命还是你玩的好!”
“哼!你休要逞那口舌之快,那你说,凶手是谁?”梁师都听见杨炯的嘲讽,心下也是气闷,田甜是唯一的线索,要是不抓回去审问一番,他还真没什么头绪。
杨炯真是被他的无能给整无语了,高声道:“仵作!京兆府的仵作呢?”
“在!小人在!”一精瘦黝黑的汉子穿过人群,高声应道。
“告诉你们梁大人,死者胸口那个血手印,是左手还是右手!”
仵作闻言,拿出记录文书,照本宣科道:“死者蜀中彭中县秀女张素贞,利器贯胸,创口如拳,刀面齐整,胸下三寸处,见一血手印,对比查看,非死者手印,疑似行凶者之右手!”
“梁大人可听清楚了!从手印的方向看,凶手应该是左撇子,左手持刀,右手扣住死者的下胸,剜胸取心,故此才留下一个右手的血手印。”杨炯出言总结。
见梁师都还要说话,杨炯没好气的拉过甜田的右手,朗声道:“田甜说她晌午在廊桥卖唱,本官现在就证明给你们看,诸位可看清楚了!”
说完将她的右手放进了房屋中用作浣洗的水盆中,不多时,水面上浮起点点油花。
“田甜是蜀中歌女,卖唱的歌女向来是手持波浪鼓,走街串巷演出讨生活,波浪鼓的棒身由于经常磨损,歌女时常会重新涂上桐油,有的时候桐油还未干就要继续卖唱,少不得沾染一二。”
“你想说什么?”梁师都见杨炯没完没了,没好气的出声打断。
杨炯眉头皱起,大声道:“仵作,我问你,凶手的血手印除了血,是否沾染了桐油?”
“回少卿话!应该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杨炯厉声喝问,少年官威展露无疑。
“没有!”
“看看水中是否是桐油!”
仵作依言凑近水盆闻了闻,仔细辨认了良久,认真道:“是桐油无疑!”
杨炯看着梁师都道:“凶手是左撇子,可能会武功。田甜惯用手是右手,有不在场证明,血手印没有桐油痕迹,足以证明她不是凶手!”
见梁师都不说话,杨炯拉着一脸懵逼的田甜走了出去。
“你要替她做保?”
杨炯见梁师都纠缠不放,没好气道:“你还是好好审问那丫鬟吧,若是真如她所言,凶手和死者有争吵,那死者应该头鬓散乱,身有抓痕,最不济也要眼开,口角带涎沫,可死者双目紧闭,除了当胸的创口,再无其他,明显是她说了谎!”
“好胆!”梁师都横眉冷竖,知道杨炯说的不差,死死瞪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丫鬟春兰。
杨炯不去理会沅月楼的鸡飞狗跳,带着田甜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田甜见杨炯沉默不语,鼓起勇气开口道:“谢谢你帮我!”
“你们蜀中有往床头画镇魂符的习俗?”杨炯疑惑道。
“啊?没有呀!我从小在蜀中长大,从没听过这种习俗!”
杨炯见她如此回答,眉头皱的更深,沉默思索,为何张素贞的床头会用朱砂画镇魂符。
“谢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饭!”田甜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讨厌自己,只得拿出自己最后的积蓄,豪迈请客,希望能靠此拉近关系。
杨炯摆手,对此并没放在心上,他本是掖庭推官,理论上有管理秀女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他听说死者和嫌疑人都是秀女后就要跟去查看的原因。
可没想到这田甜如此坚持,发了疯似的抓着自己不放,拗不过她,只得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面摊做了下来。
“一碗阳春面!”田甜翠生生点餐。
“你不吃?”
“我不饿!”
“咕~~~!”
杨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行!”
无奈又要了一碗给她,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阳春面。
田甜低着个脑袋都快羞死了,自己还从来没在男子面前这么丢人过,手指搓着裙边,双脚脚趾蜷曲,说不出的扭捏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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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