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兴奋得回过头,蓦然发觉自己刚才一直牵着璟儿的手,忙松开道:“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的。”
璟儿抿着嘴摇了摇头,刚才的一路狂奔,额头已渗出一层细汗。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如今有些许汗珠衬着,倒有种玉阶生白露的意味。
不过宁言的关注点很清奇:“你……这就出汗了?这么点路不至于吧?”
“没有……”
“我这有块手巾,干净的,我还没……”
“没有!”
璟儿狠狠瞪了他一眼,轻咬下唇胡乱抹了下额头,却又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粘了上去,气得她运转功体直接把身上汗液蒸发殆尽。
仿佛这会她不再是只知青灯古佛的比丘尼,反而像是一位和自家官人出来逛灯会的小娘子更多一些。
会嗔会笑,也喜也哀。
宁言停住往外掏手巾的动作,直愣愣得盯着璟儿的脸,直到把她都快看恼了,才点头道:“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我说你这样挺好的啊。”宁言道:“从烛龙台遇袭的那晚起,我就没见你眉头松开过。一根弦一直绷着,总会断的,生气也好,羞恼也好,有了其他情绪便是好事。”
璟儿表情微滞,沉默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向来如此,早便习惯了。”
“向来如此,那便对么?”
“……”
“不说那些了。”宁言走到钟楼的栏杆边,单手一撑便轻灵得翻了过去,拍拍栏杆招呼道:“过来坐。”
烛龙台的钟楼正好位于整体建筑群的中轴线上,下面的千步廊贯穿南北,此时已悬上五颜六色的花灯,从上往下看,好似两条长龙匍匐左右。
璟儿走到宁言身旁坐下:“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展示什么?”
宁言看看天色,道:“再等等,我这神通得天全黑了才看得真切。”
嘭。
又是一枚烟花升入天空,这次的焰尾不再是明红色,而是澄澈的乳白色。黑夜作布,白墨作笔,烟花炸开的刹那,泼墨洒向星空,好似一副出自名家的山水画,光影层次叫人叹为观止。
两人并排坐着,同时欣赏难得一见烟花戏,宁言很没文化地赞美道:“真好看啊。”
璟儿没好气得吐槽道:“这是星演坊的‘思涯平秋一点月’,一下就要近一百两,能不好看么?”
“你还懂这个?”
无怪乎宁言惊讶,璟儿除了郡主府的工作服,自己私服多是便宜的素衣,还保有用皂角手动换洗的习惯,简朴的很,就像上学时班里某个带着黑框眼镜素面朝天的不起眼女生,一出口竟然对各种高定奢侈如数家珍。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