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个巴巴鲁斯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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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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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赫瑞拉每天拿着农具,跟着爸爸在清晨出去耕种,再每天黄昏伴随着钟声跑回家中。

那些她曾经以为会保护他们的村庄的城墙根本没什么用,村庄和野外一样危险,但她还是会在钟声响起时,跟着人们一起跑回去。

已经习惯了。

她回到家,用干裂的手摸摸妹妹的脸,冲妹妹笑笑,然后去煮粥做饭。

她的妈妈还没有教会她怎么做饭,爸爸在她的生活中则只是一个模糊而沉默的剪影。

第一次煮的粥沸腾了,烫伤了她的手。

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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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死的。

会像妈妈那样死去。

没关系,大家都是这样的。

真的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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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傍晚的尖叫再次响起来的时候,赫瑞拉紧紧地抱着妹妹,缩在家里的柜子里。

她的爸爸在尖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或许是回忆起了妈妈死前的惨状,爸爸崩溃了,这个二十几岁,头发斑白的男人发狂似地打开家门跑了出去。

他想要逃跑,但这只是送死。

赫瑞拉想要救爸爸,但她做不到。

只有死亡。

村庄道路上吠叫的脓包猎犬迅速扑过去了,血肉飞溅。

没关系,大家都要死去的。

她抱紧妹妹。

但赫瑞拉想让妹妹再多活那么一点点,她想让妹妹穿过毒雾,去看看村庄外的世界,即使那里也是荒芜的不毛之地。

赫瑞拉轻轻地拍拍妹妹的头,妹妹的头发和她一样,在毒气的腐蚀下枯燥而杂乱。

“嘘,姐姐去找爸爸,你待着这里不要动哦。”

妹妹在哭,她拉着赫瑞拉。

“不要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姐姐。”

赫瑞拉拉开妹妹的手,

“要听话哦,好好活着。”

然后赫瑞拉开始奔跑,她没有回头。

她开始奔跑,她的小腿在抖,她的心脏狂跳,她的肺部在抽搐,——她就要死了。

她没命地跑上大路,那几只在撕咬爸爸尸体的脓包猎犬看见她了,爸爸的血肉,和猎犬的涎水混合着从肉皮包裹着的嘴唇滴下。

那些獠牙对准她。

赫瑞拉想要大叫,想要喊些什么,想要告诉它们她不怕死。

但她被恐惧完完全全地抓住了,恐惧慢慢地碾过她的骨头,撕开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