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浑浊的目中淌下泪滴,泪滴如同璀璨的彩色宝石,淌落在地。

这世界是个巨大的笑话与悲剧。

而祂将继续这个悲剧。

凤凰看向那缓缓下坠的冥界,祂挤满血肉增生物的喉中长出尖刺,刺破肥肿的肉块,为祂清出尖啸的空间。

倾天的苦与欲之下,祂开始尖啸。

凤凰的第一声啼鸣撕破迷雾,以祂为中心,至高天的海浪涌起,向着外围层层拍去,掀起惊天巨浪。

祂呼唤,呼唤永寂,呼唤死亡,呼唤规则之外的存在。

祂声声啼着,声嘶泣血,音调一层层攀高,华赘之音攀附其上,靡靡之音缠绵其中,祂浑浊的目中映出色孽宫的倒影,祂模仿着当初地狱中的尖啼。

以凤凰为中心,其余四个祭坛之上,也传来痛苦的嘶吼,在他们的操作下,至高天的光亮如同轻纱,落在凤凰身上,

但,还不够——还不够——

凤凰痛苦地啼鸣着,祂口中的欲孽还不够甜美,还不够诱人!

你需要比肩色孽!

血肉的巨鸟挣扎着,骤然拔高的声浪中,血肉层层剥落,露出缠绕着珠宝银链的白骨。

恍惚间,祂啼出了那存在的真名——

——有什么东西扭头了。

庞大、缓慢、愚钝,它逐渐停止了它的饕餮盛宴,涌动着“望向”声音的来源。

它看见了凤凰。

那是多么美丽的存在啊,祂的彩羽在至高天的波澜下闪烁着千百种光彩,祂露出的白骨也宛如艺术品般光洁,根根珍宝缠上,层层轻纱裹下祂就是疯狂浑浊至高天中唯一的美神。

贪婪的冥水开始退潮,露出色孽行宫被啃食地千疮百孔的地基。

潮水褪去的那刻,至高天的苍穹暗淡了片刻,仿佛松了口气那般。

“咳!”

马卡多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权杖,撑在祭坛之上,握住权杖的手上早已露出白骨,马卡多的眼中血红一片,而他脚下,鲜血正顺着金色的铭文缓缓流淌着。

整个复仇之魂号都在颤抖,不知何时,浓郁的雾气早已充斥满了整个空间,在白光与雾气的笼罩下,远处那狰狞的血肉巨兽正啼鸣着。

老者盯着雾中的巨兽,他的手颤抖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第一滴液体冰冷地滴在他肩上。

他没有抬头,是因为在惧怕吗?整间大厅的天花板早已变成了其他的存在,某些……存在降临前的黄昏,昏暗压来,压在他们每个施法者的心上。

粘稠的,穿透一切的液滴坠下,它们笔直地穿透他的血肉,带着冰冷刺骨的疼痛,欢呼着汲取着他的灵魂。

马卡多一言不发,站立在祭坛之上,钉子般死死钉在原地。

但于此同时,他手中的权杖,开始微微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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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计谋太粗劣了,】荷鲁斯平静地说道,他的战马,复仇之魂号正剧烈地嘶鸣着,但荷鲁斯毫无惋惜之色,他摇着手中的酒杯。

【我对我的幼弟表示惋惜——他本有更好的选择。】

+他分得清对错……我将向他致以我最衷心的敬佩。+珞珈说,+而你口中的计谋……+

+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这是合作。+

珞珈说,他盯着自己杯中的葡萄酒,若有所思,+谁更舍得牺牲,掷下更多,谁便离成功更近一步。+

【一个马卡多?】荷鲁斯嘲讽地说道,【不够。】

+你身后的存在也并非一心,+珞珈沉吟道,他缓缓自单人沙发上起身,感受着亚空间降下的灾难,原体握起他的权杖,+更何况,你一直都在小觑马卡多,对吗?+

珞珈轻声说道,+你无法理解他的决心。+

荷鲁斯瞥了他一眼,【我本以为我们可以达成共识,珞珈。】

+从不。+

荷鲁斯移动视线,遇袭的警告自数据线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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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多猛地抬起权杖,他脚下,祭坛延伸出的金色锁链猛地断裂,